星辰铭看见苏千瓷坐在窗边的月光椅上,陷入沉思,周身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仿佛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心惊胆战,疾步走到苏千瓷身旁。
未及开口,已听见苏千瓷问:“何时恢复的?”
星辰铭微微愣住,坐到苏千瓷身旁,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她,“七年前,勉强能够行走。”
对于星辰铭而言,重获行动能力并非易事,他倾尽毅力,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痛楚,才赢得行走的权力。
“所以,你又在轮椅上度过了七年?”
曾经容光焕发的脸庞如今疲惫不堪,眼中布满血丝,显露出无法掩饰的疲倦。
她很疲惫,尽管短暂的睡眠也无法消除由内而外的乏力。
星辰铭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没有抗拒,他更加紧了紧怀抱。
“知知,那时我要清除敌人。”
“一个坐轮椅的初出茅庐者,不会引起那些势力的警惕。”
星辰铭深知父亲之死,自己双腿的伤痕,以及母亲脸上的烙印,都是何人所为。满腔愤怒,他潜伏在黑暗中,如猎犬般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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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残障,被人轻视,嘲笑,甚至推倒他的轮椅,看着他狼狈地爬起,嘲笑不断。
他从不与那些人计较,他的心中唯有复仇。
终于,他成功复仇,以同样的方式粉碎了敌人的腿,送他们走上末路,烧毁他们的面容。
他依旧坐在轮椅上,人们卑躬屈膝地称呼他为星辰总裁,如同小丑般在他面前献媚。
“残疾,或是离开轮椅,后来都已无关紧要。”
“知知,我没有想瞒你,只是未曾料到你会这样得知真相。”
星辰铭紧紧拥抱着苏千瓷……
阳光炽烈的正午,然而她周身却弥漫着异样的冰寒。
生石铭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伸手触向苏千瓷的前额。
手指突然被紧紧捉住,苏千瓷问道,“在那个面具舞会上,是你吗?”
生石铭凝视着她,轻轻点头,“是我。”
那时,他已半年未见苏千瓷,却不经意间听见苏衡与周家谈及苏千瓷与周痕的神秘联姻。
他们计划在苏千瓷的生辰宴会上宣布两人的婚约。
面具舞会前夕,他重返江城,坐在那间充满苏千瓷回忆的房间,整夜燃烟沉思。
随后,他戴上神秘的面具,离开了魔法轮椅,在舞会中站立,等待苏千瓷的降临。
苏千瓷注视着他喉咙处的红色印记。
心中暗想,原来生石铭早已向她暗示,只是她未曾察觉,更未能猜透其中深意。
苏千瓷松开他的手。
他确实有他的困境,但被隐瞒的感受并非理解他的困境就能轻易消解。
苏千瓷闭上双眼,疲惫至极。
生石铭探向苏千瓷的额头,眉心紧锁,“知知,你发烧了。”
苏千瓷没有回应,生石铭望进她的眼眸,才惊觉她似乎已陷入昏迷或是沉睡。
生石铭面色变得极为严峻,立刻抱起她疾步向外走去。
刚出门,便迎面撞见了容玥,盛老太太和盛老先生。
他们看到生石铭铁青着脸,抱着人往外走,震惊得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
“阿庭……你……”容玥眼中闪烁着难以言表的激动,快步来到生石铭身旁,抓住他,难以置信地问,“你能走路了?!”
“妈,知知生病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我要带她去看巫医。”
容玥一听,连忙看向生石铭怀中的苏千瓷。
少女紧闭双眼,脸色苍白,颈部显露出可怕的伤痕。
容玥惊叫一声,急切地问,“知知怎么了?!她脖子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生石铭身上瞬间涌起一股杀气,但他迅速收敛,快步走向马车,让人打开车门,将苏千瓷抱入车内。
“爸妈,我们快跟上去!我看知知的情况很危急!”容玥连忙招呼两位老人。
盛老太太和盛老先生如梦初醒,机械地登上另一辆马车。
“刚才……我没看错吧?”盛老太太抓住容玥的手,“庭庭他……他真的能走路了吗?”
容玥喜极而泣,“是的!妈,你没看错,刚才走过去的就是阿庭!”
盛老太太愣了很久,忽然哭了出来,趴在容玥的肩膀上,泪水如雨下。
盛老先生同样激动不已,这些年来对生石铭的焦虑、忐忑和忧虑,此刻化为五味杂陈的情感,涌上心头,滋味苦涩难当。
容玥也在哭泣,作为生石铭的母亲,她深知儿子这些年承受了多少。外界的人总说她们盛家是衰败之躯......
古老而虚弱,疾病缠身,身残志坚,盛家看似强大实则脆弱,只待生石铭一倒下,家族便会分崩离析,犹如风中的沙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