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潞岛出来的孩子,从来都是向前看,他们不回头,也或许是因为不敢回头。
那个雨夜对江驭来说是噩梦,对那个时候同样未成年的他来说,又何尝不是。
他父母死后,成了孤儿,得知江驭要走,他很害怕只剩自己。
欣喜的是,天盛叔告诉他,也可以把他带走。
于是他和江驭一样,期待着新的生活,新的起点。
然后那个晚上,他因为太饿了,去厨房偷吃的。
当他带着一盒没见过的饼干回来时,愕然发现,一切都变了。
天盛叔死了,那个总是对他冷脸的漂亮婶婶,也狼狈不堪,疯疯癫癫。
总是跟在他身后喊哥哥的弟弟,正被几个大汉用皮带抽打着。
他们的大手在他手上脸上作乱,还有人淫笑着去剥他的衣服。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跑回厨房,拎了两把菜刀重新回来时,就看到江驭的衣服已经被脱掉了,一个大汉正在窸窸窣窣解自己的衣服。
热血冲上脑门,他冲过去见人就砍。
温热的液体溅到他的脸上,飙起来的血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看不见,也听不见,直到耳边响起撕心裂肺的喊叫,“哥,是我!是我!”
江驭唤醒了他,他才发现,自己犹如一个血人。
他手忙脚乱的给江驭穿好衣服,两个人看着满地的鲜血,颤抖着抱在一起。
之后船停了岸,他带着沉默寡言的江驭下了船,先找了就近山里的一座废弃的房子安置下来。
江驭受了刺激,一言不发。
他则每天去外面找吃的,顺便打听江家的情况。
“我们一路那么难都走了过来,可他跟我说他不想活了。”萧祈然偏过头,抹了把眼角,“他求着我成全他。”
“我跟他说,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说他……觉得自己恶心,求我让他死。”
温黎控制不住,捂住脸呜咽出声。
好疼……
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