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高,却很秀美。
山风拂发,月光作衣,宽广高朗的夜空下,道士拾级而上,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陆玄忽然觉得,有时自尊很高,也不算是坏事。
为人虽然显得强势一点,讨人厌一点,但真正来事儿的时候,至少不怕事。
他当然不怕事。
他曾站在过一座天下的最高处几十年,眼中只有天地,没有世事。
今日有人在此作戏,他喜欢,这戏就演得下去。
他不喜欢,这戏台就得拆掉。
若是今日实在拆不掉,日后就流血死人。
仅此而已。
山走到半程,听得到水声,拐了半个弯,山的另一侧有溪流,月下如水银流动。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背对着陆玄,手执一只带网的长竿,在水面轻轻捞动。
陆玄看了半天,有点明白这黑衣男子在干什么。
“你在捞月亮。”
陆玄平静的开口道。
坐在溪边的黑衣男子微微侧过头来,听得出语气平静而隐含着自得。
“浪漫吗?”
陆玄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浪漫,但有病。”
黑衣男子放下手中的长竿,缓缓的站起来,转过身看向陆玄。
“我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上来。”
“师父说给你休息一天,让我明天晚上再去找你。”
陆玄终于看见这黑衣男子的真容,瞳孔发生了轻微的震动。
这男子穿的是一件黑衣儒袍,制式华丽,眸若寒星,身材高而笔挺,论俊美的程度,甚至超过陆玄自己,貌比**。
所幸陆玄经常照镜子,才没有被眼前男子的美貌迷惑。
他抬了抬眉头:“下山找我,也是打架?”
俊美无俦的黑衣男子点了点头,脸上像是戴了副面具一般,始终是一成不变的精致笑容。
“师命如此,还请包涵。”
“对了,现在这个时间,你应该已经见过我的两个师弟了。”
“那么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嬴坤,你可以叫我阿坤。”
陆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男子,沉默的等了一会儿,确认了没有下文。
他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