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院长若有不满,届时自有首座大人,甚至是商君,亲自跟他解释。”
话说完,他已经微微阖上双目,然而浑身的气机之中,还隐含着杀气,在夜色之中昭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擅闯者,杀!
是兄弟,和我一起杀杀杀! ......
此时此刻,位于秦皇宫正对面,一座古朴而威严的青铜殿内,光线昏暗。
几豆青铜油灯点起,映照一处小小的圆桌。
那处圆桌摆放的方位透着些古怪,竟似无偏无倚,似乎坐在桌子的任何一处,都没有主次之分,有三人分坐三面。
白发白须、满面苍老的范雎,赫然在列。
他看向右手边,轻声说道:“封崤之事,素来不归老夫所理,老夫并无意见,看尉太尉吧。”
右手边被称作尉太尉的,是一个穿着月白长袍、面相年轻的男子,他坐在这昏暗压抑的宫殿之内,神情却闲适自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飘然之感,仿佛谪仙下凡。
这位被称作尉太尉的,当然就是当今秦国的三大天人之一的太尉尉缭。
尉缭轻声笑笑:“商君主政秦国多年,素来没有差错。”
“此番封崤大典,安排的如此周密,我这个甩手掌柜,自然不该有话说,不过.....”
他轻声顿了一下,又看向自己的右手边。
“不过,我已经邀请了晋国、楚国的几位天人来观礼,商君应该没有意见吧。”
坐在他右侧的、也就是范雎左侧的,是一个身穿青袍的中年男子,鬓角发白,眸如秋水,浑身透着一股温润的儒雅气质。
常人无法想象,眼前这如深潭般沉静的中年男子,就是被天下诸国忌惮且畏惧、秦国有史以来手段最为铁血的掌权者,商君卫鞅!
听到尉缭的话,商君神情沉静,轻声说道:“封崤大典,千年盛事,合当邀请诸国天人观礼。”
尉缭轻笑一声:“那本太尉,便再也没话说了。”
商君轻轻顿首,像是一锤定音。
“既然如此,那此次的封崤大典就定在秦皇宫的第一洞天,息壤之内。”
仅有的一丝光芒似乎也褪去,尉缭与范雎共同离开,在天边分别的时候相望一眼,似有话要说。
而范雎眸光深邃,轻轻摇了摇头。
两位天人离开之后,青铜殿内陷入一片长久的阴影和安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