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一边缓步朝门前走去,同时心中却在暗暗的踌躇。
倘若推门进去,见到醉眼昏沉的田文,他第一句该说些什么呢?
这种踌躇,随着越靠近门口而越发强烈,道士的步伐也越来越慢。
如果是面对一个健康幸福的田文,陆玄当然不会有这样的顾虑。
但故人相见,最怕的岂非就是其中一方活得落魄消沉?
这种感觉,大抵是迅哥和闰土.......不是,闰土和猹.......也不是,拜伦和他的男朋友.......
总之是带着些许的沉重和尴尬。
陆玄不仅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自己的请求。
对于朋友,陆玄从来不避讳请求帮助。
但对于一个沉浸在夫人去世悲伤中的可怜男人,陆玄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求他帮忙了。
站在门口处停顿了半晌又半晌,道士最终还是坚定的伸出手去,把门推了开来。
他此行万里的目的,不是要让田文帮他陆玄打架,而是为了给范雎这个小老头求一张保命的底牌。
无论他的请求有没有用,此时此刻算不算得体,他至少都要试试。
更何况,无论田文现在是怎么个酒鬼样子,他已经站到了门前,也实在没有道理不推开门见见这位老朋友。
道士轻轻吸了口气,手掌用力。
门内的人莺歌燕语,像是集体察觉到了什么,都忽然屏住了声!
陆玄觉得自己推门的手,像是按下录音机的暂停按钮,一切生息戛然而止。
门户终于推开,屋内亮亮堂堂,门口正对着一张圆桌,桌上放着一壶酒,酒壶旁边静置着一块木牌。
桌前坐着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虽然带着些酒气,但很清醒,和陆玄同样有些吃惊的对望。
看着突然站在门口的道士,中年男子像是呆了半晌,又忽然咧嘴笑了起来。
他慢慢的举起了手打招呼,亲切的就像见到一个只是几天没见的朋友。
“你进步了挺多,气息收敛的和凡人都没什么区别了。”
“推门之前,我甚至以为是来送菜的小厮。”
陆玄没有急着说话,脸上反而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他并没有感应错,屋子里坐着的,正是孟尝君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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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刚才在屋外的时候,他明明也听见屋内有女子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