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建斌找了好多好多年,去分居的吕锦榕那边吵闹过无数次,无所收获。
一场几十年的噩梦。
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迄今为止只还有一个云景安。
他对这唯一的儿子却也亲热不起来,甚至,隐隐的厌恶痛恨。
云景安是云景安,云氏是云氏。
云建斌试图想再要其他的孩子,心理上既有障碍,身体亦不觉间失去了要孩子的能力。
他知道都是吕锦榕做的。
可就像自己女儿失踪之时,没证据。
吕家也不简单。
没证据的事套在她头上,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疯子。
有脚步声。
戴着输氧面罩的云建斌转过了头。
进来的只有三个人。
吕锦榕跟云景安,还有一个让他眼神怔愣许久的女人。
她跟年轻的吕锦榕是那么像。
云建斌本能伸手摘掉氧气,嘴唇动了动。
吕锦榕冷漠:“这是我女儿,我找到她了!”
云建斌脸上有了些血色,颤着伸出了手。
周成渝认真打量着对方,没上前,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她对吕锦榕的感情至今还只是认为对方不讨厌,挺顺眼的,有亲切感。对这么个父亲,又怎会有多大的触动。
来就是看一眼。
好奇。
不会干涉云家的事,也不会多说别的。
云建斌反复观察着周成渝,沉重的内心微微松了几分。
活着就好,很好。
她活着,自己那两个失踪的儿子多半也会活着,那个快记不住的女人肯定也活着。
云建斌声音暗哑,费力:“我有话跟你说。”
吕锦榕拿出了股权转让协议:“签字摁手印后,自然跟你有话。”
云建斌挤出笑容:“没用的,遗嘱我已经让律师公证过,遗产会由他全权处理。你不用再拿她们三人威胁我了,我了解你,我只是一直抱有一丝幻想。为了这点幻想,我才愿意一退再退,把云氏暂时交给景安……”
吕锦榕冷然:“你以为律师管用!”
“律师不管用,我找的律师自然是管用的。趁我还有些清醒,咱们夫妻俩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说不定我没了遗憾,会马上通知律师取消遗嘱的效力。
小主,
我太了解你了,为了防备你,我这些年合法收养了不知多少孩子,他们有着跟景安一样的继承权。锦榕,我已经快不行了,就想听你几句实话。”
吕锦榕身侧的右手攥住,近乎刺穿掌心。
她让儿子女儿都出去,温和坐在了云建斌病床前。
“也对,夫妻一场,是要让你死不瞑目。建斌,你想听什么实话?关于沈微雨娘三个的下落,死活?其实几十年前我就有小道消息,听说是成了动物粪便!
这群绑匪实在是罪大恶极,残忍至极。你也说了夫妻一场,这消息我始终不敢告诉你,怕你受不了啊!”
云建斌眼睛骤的睁大,死死抓住了吕锦榕的手。
吕锦榕由着被他抓疼,只淡声道:“夫妻感情我幻想过,最后实在不稀罕了。我就只在意我的孩子,为此宁愿永坠地狱。至于你那些小儿科的手段,我倒要看看,你死了后,那些被收养的人,有几个敢站在我面前!”
她说话间,另一只手轻巧从云建斌枕下拿出了一支钢笔。
抽出被握住的那只手,她拿着录音笔转身:“我知道你死前还想报复我,但你这智商,可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