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说什么?”
高瑜一字一句道:
“给我家的投资,是崾鰌,锺塍,繇鼋,三家投的。”
“这种情况还会持续下去吗?”
乔植卿一听这个,他很不耐烦,
“那些投资到底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
高瑜盯着他说:
“那是股权投资。”
乔植卿直接摇摇头:
“听不懂。”
高瑜神色平平淡淡问:
“那要是亏钱呢?”
乔植卿立即回:
“不会亏钱。如果亏了,那就亏。不会怎么样。”
高瑜再问:
“投资用的不是他们自家的钱?怎么会有人给人投钱还停不下来?”
乔植卿提着手机转,看着锁屏手机,
“还有谁会拿自己的钱去投给别人,亏了算正常亏损,赚了撒点利息全归他们。”
高瑜再度徐徐问道,
“后续还会再有投钱吗?”
乔植卿思索片刻,略微有为难,手机平躺在桌子上,
“听一声招呼,所有投过去的钱,每次都是一生十十生百,都想要钱,不是谁说停就能停。”
高瑜声音平静如水,
“好。”
“除去你跟苏子温宋庭庸的那些,那些不作数。”
“投资的钱从哪里来。”
“为什么投过去的钱,每次都会一生十十生百。”
“为什么你都有那么多代持。”
乔植卿看向她,集团的千金,高董的女儿,怎么会不懂得如何同他说话。
高瑜原本要说的话只会很难听,高瑜句句有所指,字字又不愿意在他面前说破,那些话那些字眼要真说出来,以高瑜看来,那大有可能刺激到他激怒他。
高瑜凝视着他说:
“他们有爷爷的和你家只有老爹的对着干,对你家造成多大恐慌。”
“你也说世袭制打建国的时候就取消了,而你爹比我爹大,十五十七岁?”
“如果这是一个盆,我家组成百分之五,你们组成百分之十,边上还有人想钳制你们,想把我们扫走,把你们的和我们的都全部占有。”
“这个盆已经人满为患了。”
“后来进来的人,你那些叔叔们,放任默准,相当于支持自己的人去大肆兼并,你的那些个叔叔们,也不想为了后进来的人,与自己的人疏远。”
“你说不上话,如果我家说到底和你家没关系,你们管要付出成本,你们会为了我们而付出成本么。”
高瑜神色一改,
“好这些都无所谓,只是我觉得不安稳。”
高瑜紧声问,
“…你家是不是已经很脆弱了?”
乔植卿垂眸不说话。
高瑜也习惯了,高瑜不需要他回复,高瑜只说:
“我爸那人很世故,他就上一代人作风,没赶上时代变化,我家集团比下有余,比上完全不足,宋庭庸他家大集团,他爸都能差点蒙冤,更别说我爸这种中等量级老板,不安全。”
乔植卿似乎心有定数,默声说:
“是。”
“我知道了。”
乔植卿从不隐瞒,乔植卿知道的记得的全解释,乔植卿说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
Serenus早告诉过他,别老和商人的孩子混一起,商人的孩子,经验认知不一样,两个群体之间存在巨大鸿沟。
有夸张到只有不敢想但存在,有离谱到集团太子从小的到老的舔了无数个之后仍超乎认知。这些老板的小孩觉得,也难怪。
别人路层面的爹还在国内上班服务,转到国外的钱已经数以亿计。这些老板的小孩觉得,很正常。
爹妈给他们找两个跟他同阶级的相亲对象来相亲,恩惠安心享用。他们又觉得没问题。
乔植卿永远拿别人当坐标系对比,乔植卿习惯于四舍五入化整为零。高瑜不管,高瑜只关心安全不安全。
高瑜细细打量他,眷恋尚存。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乔植卿这个情况,以前听说乔植卿是领信托的私生子,高瑜总感觉他花心又爱玩,她喜欢他,又总条件反射想抓住他什么错处,想进行某些嫡庶打压。
后来发现不是,发现他穷,高瑜太开心了,高瑜直接多重卸防,高瑜说,没事儿够咱俩花,够咱俩花一辈子,潜台词包养他也没问题。
后来发现又不对。高瑜不问了,再也不问了,她不听,她不应该知道,她自动回避,乔植卿打电话她都自动回避。
再后来,高瑜需要问,两家已间接产生联系,高瑜需要知道,高瑜需要心里踏实,高瑜问得越多,乔植卿回答的比例越低。
高瑜切声道,
“你我只是男女恋爱关系,为什么不能仅仅只是男女恋爱关系?”
乔植卿点点头,
“可以。”
他语气像盖棺定论,像他单方面以他的方式就此翻篇。
乔植卿倏然盯着她问,
“你是只为了这些事?”
高瑜一刹没顾得上藏匿自己的神态细微变化。
高瑜立即侧过头去看手机,当即扯谎道:
“还有我爸大幅度吹嘘他和你家的关系,烦死了。”
乔植卿失笑笑了下。
这一声很刺耳,都知道是扯谎,高瑜赧然沉默,心下犹然升起些许羞愧恼怒。
乔植卿是她谈过最稳定最持久的一段感情,正常,美观,很喜欢她,会哄她开心,乔植卿也是她见过这里面其中,为数不多的不会隐隐约约心底里以家庭社会地位进行歧视,且没什么不良嗜好,只有半年,半年稳定放在她身上相当惊人。
现下处处是别扭,处处是无味,她怎么会不想念以前,他又不愿意断,何必把感情往火坑里推。
乔植卿离座,单手俯身近在她身边,两个人距离很近。
乔植卿昏昏沉沉麻木的眼光,自她耳根扫量至她领口,
“还做么。”
高瑜讪讪有些意外,心下某种莫名的喜悦,装出来的不太情愿,
“你想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