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那坚定而又充满审视意味的注视,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让原本满心想要质问郁棠的陈奕荇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躲闪冲动:“你就那么恨我吗?”
郁棠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明媚又哀伤“陈奕荇,你见过我跳舞吗?”
陈奕荇的心猛的一揪,意识到她要说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愧疚的神情。
他其实见过的,那个时候,她穿着芭蕾舞服,站在舞台上,像一只洁白而又高傲的天鹅:“我见过,很美。”
“不,你那个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的是:成为芭蕾首席?你配么?芭蕾舞这样的高雅艺术可不是你这样趋炎附势的女人可以学的,芭蕾舞首席只会是晚晚,而你永远比不上她。”
“我……”陈奕荇想说些什么,但胸口闷痛的厉害,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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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奕荇,你扪心自问,我真的比不上林晚吗?你为了你保护林晚的私心,却毁了我!十六岁,所有人都说那是少女最美丽的花季,可我的心,却死在那十六岁断腿那天。
我还记得我断腿时你对我的嘲讽,你在医院高高在上的施与模样。你肆无忌惮地嘲讽我,蔑视我,因为你知道,没有人会我这样举无轻重的小角色去追究是谁的过错。因为你姓陈,而我只是林家的拖油瓶。”
陈奕荇连忙解释道:“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情况,我只是想压压你的气势,并没有想害你断腿……”
郁棠讽刺道:“我当时是什么气势?我赢了比赛害怕地躲起来,因为我怕被你们针对,但我还是没有躲过!你用庆祝之名肆无忌惮地践踏我,当我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你却认为我是装的,所有人都在嘲笑我,他们看我的眼神那么轻蔑,我那天更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一样被所有人审判!”
陈奕荇发现自己没办法回忆起郁棠断腿那天的场景了,他按住脑袋,却眩晕的厉害。
“我没有想要害你断腿的,我真的没有……而且我第一时间就把你送去医院了,我说那些话,是因为我没有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他那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承认他喜欢上了一直轻贱讨厌的人呢,他迫切地想要摆脱那种想法,所以只能去更加讨厌郁棠。
“陈奕荇,你以为腿断了就可以长好,关系坏了就可以修复。但其实我的这条断腿一到阴雨天,它就会隐隐作痛,而且最可怕的一点就是它让我根本没办法自如的踮起脚尖,你知道我有多迷恋踮起脚尖迎着光舞动的感觉吗?
我无数次幻想自己站在聚光灯下飘飘起舞,但是这些,因为你变成了泡影。
你轻飘飘的一句喜欢,一份迟来的爱情,就可以掩盖你之前的所有错误吗?”
郁棠苍白的小脸带着当年对抗他的倔强,眼中积聚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一点也不柔弱:“陈奕荇,不可能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加注在我身上的欺辱!”
陈奕荇第一次体会到了撕心裂肺的痛意:“所以,你之前温柔体贴的模样都只是你为了接近我营造出来的假象,你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恨我,所以你才会那么狠心地从我身上套取信息给赵钧文!你在疯狂的报复我,是吗?”
郁棠冷笑道:“对啊,不然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摒弃你之前对于我的霸凌和欺辱,选择乖乖臣服于你。”
“所以,林家,也是你做的?”陈奕荇问道。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关头,她没必要否认:“是啊,如果不是为了扳倒林乔声,如果不是为了让我惨死的父亲沉冤得雪,我对待你的态度,绝对不会那么温和,我只会跟你鱼死网破!”
“可唐苒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么忍心呢?”陈奕荇问出这句话后立马后悔了,郁棠这些年遭受的欺凌有一部分是因为林家和唐苒母亲的不作为,她怎么可能不恨呢,而且她的亲生父亲死的那么凄惨,他根本没有立场去质问他,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