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砚熙看着落下的树叶,伸出掌心接住,叹了口气,“哥哥,春节那天,外面阖家团圆,医院窗外放满了烟花,我却要一个人独自面对未来迷茫的人生。”
春日万物复苏,绿意盎然,他却再也不能恢复到从前。
容砚熙开口,“我知道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那天,你就在房间外面。”
他没有告诉母亲,因为这件事的过错方——
不是容砚之,相反,他也是受害者。
可他还是恨啊,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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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办法不恨。
容砚熙后悔救了容砚之,更后悔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到了这一步,还是想要维护自己母亲。
所以他说:“哥哥,这件事,如果可以,请你瞒一辈子吧,我保证什么都不跟你争,也恳求你不要伤害我的母亲,让她能安安心心在容家过她想要的生活。”
容砚之哽咽,“为什么,你不恨她吗?”
如果换做他,弑母都有可能。
容砚熙叹气,看着天空的朝阳,“恨啊,我谁都恨,但也恨不起来了。”
“这是我的命。”
“是命,就要认命。”
容砚之喉咙酸涩,自从那以后,他天天会做噩梦,梦到容砚熙几次血淋淋的样子。
是他,间接性导致了他断腿。
容家人目光逐渐不在容砚之身上,他每天被各种补习班压的喘不过气,回家后看见容砚熙轻轻松松的吃着零食看电视,什么都不用做。
时间一长,他也会觉得不公平,怎么所有人都关心容砚熙了呢?
他被冷落,被丢弃在一边,爷爷奶奶对他永远只有严厉——
而转身,他们又能慈祥的哄着容砚熙。
久而久之,他心理变得不太正常,因为他多次会梦到何璐可怕的一幕,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此他也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谁敢挡他路,就都得死,把年少时期隐忍多年的恨,发泄在了商战里。
发泄在了所有人身上。
喜爱看别人痛苦,这样可以解压。
他病态而又疯魔,不懂如何去爱人,甚至会给自己洗脑,爱一个人就是要伤害她,断手断脚都正常。
毕竟何璐就是这样对自己儿子的。
虞婳听完容砚之和容砚熙的过去,心尖用力一颤,一股说不上来的压抑感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