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没切点。
看着身旁的路牌,瞅瞅脚下分叉的两条路,再回望身后倾角极大的阶梯,元子有了几分猜测。
“祭台上为啥要摆一堆让人憎恶的头颅?”
大大小小的头颅既不是同一种族,也并非标准人类,此番可怖景象让鼯鼠心慌撩跳,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这是绝望的鬼族人乞求命运转折的仪式,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元子只瞥了一眼,从祭品摆放的样式上便揣测到了一二。
此地被囚的鬼族人,仍未忘记家乡的某些习俗,就好比远离故土的天朝人,到了国外照样会祭祖贴春联。
关于各种荒诞的仪式,在鬼界时就常能见到,无论是低等级的鬼族聚集地,还是幽灵之城那般高大上的所在,看到祭坛并不稀奇。
人鬼殊途,活着的时候烦恼忧愁像丝线般剪不断理还乱,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哪那么容易?
他选择了一条略窄些的路,宽与窄只是相对,窄路少人踩踏,路面的磨损时断时续。
如所料不错的话,这些路应该是通完不同的层级。
在地牢之上,各层级间可通过切点随机或定向挪移,而地牢没有切出点,取而代之的是惑乱人心智的冗长阶梯。
宽路或许相对安全些,但只能定向前往A3,窄路多波折,没准就跨了层级。
当然此推测还需验证过才知道。
“是不是A2就多了条路给咱选择?台阶下面那片区域属于A1?”
鼯鼠瞅着主人进了片稀疏的林地,黑黢黢的树干枝杈在夜幕里张牙舞爪,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你问我,我去问谁?问这些树妖吗?”
少年说着话突然站定,双腿开始蓄力,早就想躲回怀里的小鼠,一声悲鸣之后如闪电般窜入衣襟之中。
“异乡人……你走错方向了……”
咔嚓……
咔咔咔……
随着一声声脆响,路两侧稀稀落落的几棵树全都活了过来,枝条如长鞭般飞舞,怒刺像獠牙似的快速在枝条间爆出,眨眼功夫便将小径拦了个密不透风。
“哈哈,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光头少年冷眼拔刀,砍头的割颅砍树一样好使。
锈蚀朴刀上下翻飞,枝杈像无数条触手抽打甩动,密集的劈砍声连绵不绝,杀到了兴奋处,少年身形犹如蝴蝶穿花,绕着几棵树疯狂旋转,怀中鼯鼠只觉着头晕目眩,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动。
“不自量力!”
三分钟后,元子停了手,收起刀拍了拍身上崩溅到的木屑与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