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稳冷笑，提高音量，故意道：“我向来说到做到，杀谁，留谁，从来都是定好的。”

阿醺彻底认清了，她紧抿着嘴，下巴微微发颤，笑容苍白，“沈稳，姑奶奶遇见你，倒了八辈血霉——”

沈稳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剑，脖子突然一阵疼，原是阿醺炸了毛，狠狠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最后留下一个血红的牙印子。

“嘶……”沈稳摸着自己的脖子，眉眼浮上愠色，分不清真假。

“还不动手——”白衣女子催促道。

沈稳慢慢抽出剑，剑鞘哐啷砸在地上，裂了条缝。

阿醺害怕地往后退了退，眼角的泪抑制不住地簌簌落下。对死亡的恐惧是每个人无法跨越的坎，她也不例外，但是她始终抿着嘴，绝不求饶。

寒光掠过，桃色的衫子上立刻透出热腾腾的鲜血。

阿醺微微躬身，看着冰冷的剑刺穿自己的身体。她微张着嘴巴，呼吸艰难，随着血液的汩汩落下，原本红润的脸颊渐渐变得苍白。

“阿醺——”宁连城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她红着眼眶用力挣扎着，却因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感觉如何？”沈稳笑着问。

阿醺恍若未闻，始终低着头，神情萎靡，往日活泼的杏眼此时空洞无神，恍惚无焦。

“说话——”沈稳似是恼了，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与她视线相撞的那一刻，表情突然凝固，随后转为怒色。

白衣女子假装虚弱地挪了挪身子，趁沈稳的注意全在阿醺身上时，猛地冲上去一推。

沈稳那一剑本不致死，然而经由他人左右，剑身一偏，直刺要害。

阿醺噗得吐出大口鲜血，桃色的衣裳被染成赤红。

她眼角含着泪，痛苦地盯着沈稳，随后艰难地抬起手，紧紧握紧剑身，又猛地加深这一剑。

沈稳如死海一般的脸上终于看见一缕慌张。海风吹起巨浪，足以淹死海上的所有人。

“现在……噗——”又是一嘴的血，“现在，你满意了吧……”阿醺拧着眉，抿着嘴，欲将翻涌而上的血全咽回去，却发现这具坏掉的身体根本不听自己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