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司佑锦走出将军府朝,看着天边鱼肚微白,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鬼面,今日要去上朝了。
未穿往日的朝服,一身银甲。
看着瑞王府的门楣,司佑锦再次吹响了腰间的陶笛。
“走了。”
飞身上马,银甲上的红斗扬起,司佑锦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战争还没结束呢。”
战马银甲朝着朝阳冲了过去,带着风与花香。
一直到临近宫门,司佑锦这才减速,看了看天边,爽朗的笑出声。
“好久没这样痛快的骑马了,上次还是和你一起秋猎的时候了。”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司佑锦呼了口气,一跃下马,朝着宫门口走去。
战靴踩地,战甲摩擦发出声响,清脆。
此时韩葶春在马车内,今日本打算送朱义端上朝再去寺里祈福的她,注意到了那身银甲。
朱义端和朱润贤下了马车后随着韩葶春的目光看去。
今日风大,司佑锦的红斗被吹着扬起,太阳已经升起,银甲泛着星光。
金路坦荡荡,银甲暖寒光。
朱义端看着司佑锦的背影微微一愣,皱起了眉头。
朱润贤也皱起了眉头,司佑锦今日不该来早朝。
哪怕是告假也好。
因为昨夜他们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好几位官员联名参了司佑锦一本。
也就是今日早朝,齐彦德一定会在朝堂之上说起这事。
他来,对他而言无非就是来面对开闸的刀。
此时司中哼着小曲一派悠哉地路过。
朱润贤一把拉住司中,眉头紧锁,“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来?我不是传消息让你拦着他吗?”
此时司中打了个酒嗝,朱润贤蹙起眉头,这才发现司中现如今满身酒气。
“你喝了多少?”
司中吧唧吧唧嘴,从腰间取下酒囊当着朱润贤的面再次喝了一口,“不多不多,就……三坛。”
嘴上说着三坛,手指头比划的数字却是五。
朱润贤一把抓住司中的肩膀,“司中,你……我昨夜让你做的事呢?”
司中再次打了个酒嗝,脸上带着醉意,两眼迷茫,“什么?什么事?”
朱润贤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抢过司中手中的酒囊丢在了地上。
“那是你的儿子!”
“这么多年了,你从未因为这个东西误事过,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到他身上你就……”
司中根本不回答朱润贤的问题,而是去捡被朱润贤丢到地上的酒囊。
嘴里还不断嘟囔,“哎呀,我的酒,你个死老头,干嘛呀这是……”
“你什么德行,什么酒品,几十年的交情了,我会不知道吗?”
“那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
“你……你……”
朱润贤指着司中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得发抖,而后直接拂袖离去。
朱义端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春儿,我去了。”
朱义端只好和韩葶春说了一声后,让人推着素舆去追朱润贤了。
韩葶春微微点头和朱义端告别。
转头就见捡起酒囊的司中,司中此时已经没有刚刚表现出的醉意。
司中嘟囔,“我能怎么办呢?拦不住啊……”
“我只有醉了才好。”
司中说着将酒囊里的酒往身上撒了一些。
司中塞好了酒囊盖子,而后转身准备离去。
韩葶春却喊住了司中,司中顿住了脚步回头。
韩葶春在马车内努力扬起笑对着说道:“老将军,佑锦会没事的吧。”
司中挑眉,沉默片刻才给出了答案:“会的。”
说着迈开步子朝里面走去。
——
早朝之上,大殿之内,司佑锦静静的站着,听着那些言官参自己。
司中站在不远处,表现着丝丝醉意。
齐彦德坐在高位之上看着司中的表现,听着言官的奏本。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龙椅扶手。
齐彦德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司佑锦的身上,司佑锦也只是站在那,静静的。
“镇国将军弑母,其罪先不提,但违背皇命就是杀头大罪。”
参司佑锦的官员认真的说着,一脸的严肃。
此时朱义端立马说道:“皇上,兵法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苟能治吾,岂千里而请战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