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凄清罩病房,至亲危境泪千行。
幸闻医诺燃希翼,静守终期暖旭阳。
夜,静谧而深沉,月儿高高地悬在墨蓝色的天空之上,宛如一盏孤灯,洒下清冷的光辉,将卫生院笼罩在一片朦胧又略显凄清的光影之中。原本那稍稍缓和了些许的紧张气氛,此刻就像脆弱的泡沫一般,瞬间被更为浓重、压抑的阴霾无情地吞噬了。
李秀,这位刚刚才从鬼门关前被医生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回来的母亲,还未来得及从那生死边缘的恐惧与疲惫中缓过神来,却又一次被无情的黑暗拽了回去,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她那原本好不容易有了一丝血色的脸庞,此刻就像被抽去了所有生机一般,再次变得如纸般苍白,毫无生气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宛如一片在狂风中飘摇后坠落的枯叶,脆弱而无助。只有病床边那些医疗仪器上,那几根代表着生命迹象的线条,还在微微地、极其微弱地跳动着,仿佛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中艰难闪烁的点点萤火,倔强地证明着她生命的存在,却又显得如此岌岌可危。
而那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世间温暖的小男孩,小小的身躯蜷缩在保温箱里,那原本就如娇嫩花朵般脆弱的小生命,此刻情况更是急转直下,仿佛陷入了一场可怕的风暴之中,各项生命体征都在毫无规律地上下波动着,恰似那风中残烛,那微弱的火苗在凛冽的寒风中拼命摇曳,随时都可能被无情地吹灭,生命已然到了命悬一线、朝不保夕的境地。
医生和护士们见状,又一次迅速而紧张地忙碌了起来,整个病房瞬间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他们脚步匆匆,那急促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回荡,仿佛是命运敲响的急促鼓点;神情严峻得如同寒冬里的冰霜,每一个人眼中都透着凝重与焦急。各种医疗仪器发出的滴滴声交织在一起,在这原本就安静得让人有些心慌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嘈杂,那一声声的鸣叫,仿佛是死神步步逼近的倒计时声,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击在人们的心上,让人不寒而栗。
病房外的走廊上,张山像是一尊雕塑般守在那里,刚刚才稍稍放下一点的心,此刻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揪住,瞬间又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他瞪大了双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死死地盯着病房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用目光穿透这道门,去守护里面那生死未卜的妻儿。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了刺目的白色,就像冬日里被霜雪覆盖的枯枝,而他的整个身体也微微颤抖着,好似一片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秀啊,你可不能有事啊,孩子也一定要挺住啊……”那沙哑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走廊里低低地回响着,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妻儿深深的牵挂与恐惧,那绝望又无助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为之揪心、心疼不已。
公婆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整个人就像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一下子瘫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婆婆双手紧紧捂住脸,那压抑已久的悲痛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很远,每一声都饱含着无尽的悲痛与绝望,仿佛要把这世间所有的苦难都哭诉出来:“老天爷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我们这一大家子可都是本本分分的好人呐,这往后的日子可让我们怎么活呀……”公公也早已老泪纵横,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哀伤与无助,那纵横交错的皱纹里,此刻仿佛都藏满了痛苦。他一边用那粗糙而颤抖的手抹着眼泪,一边强忍着内心的崩溃,试图安慰身旁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的婆婆,可那颤抖的声音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自己心底那如深渊般的绝望:“别哭了,哭也没用啊,说不定……说不定还有转机呢,秀儿和孩子都是福大命大的人,一定能熬过这一劫的……”只是这安慰的话语,在此时这如泰山压顶般的沉重现实面前,却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就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瞬间便被那悲伤的洪流淹没了。
妞妞也被这可怕的场景吓得大哭起来,她小小的身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飞快地扑到张山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哭得那叫一个伤心,那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此刻都变得有些沙哑了,边哭边带着哭腔哀求道:“爹,娘和弟弟不会有事的,对吧?你快让他们好起来呀,我害怕……”张山看着怀里哭得如此伤心的女儿,眼眶瞬间泛红,那眼中蓄满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他伸出手,用力地抱紧了妞妞,仿佛要从女儿身上汲取一些力量,又像是要给予女儿足够的安全感,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却还是努力地安慰着:“妞妞乖,别哭,娘和弟弟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只是这话语出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年幼的女儿,还是在给自己那几近崩溃的内心寻找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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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家里的张悦,心里也像是突然被一团乱麻紧紧缠住,又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冰冷的手,狠狠地揪住了她的心脏,让她莫名地一阵慌乱,一种不祥的预感如乌云般笼罩在心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正准备带着大宝和二宝再去卫生院看看情况,刚走到门口,却感觉双腿像是被灌注了千斤重的铅块一样,沉重得迈不开步子,每挪动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就在这时,村里那平日里用来传递各种消息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村长那焦急而又带着几分沉重的声音打破了村子夜晚的宁静,传进了每一个村民的耳朵里:“各位村民啊,张山家的李秀和刚出生的孩子在卫生院情况又危急了啊,大家要是能帮上忙的,都去卫生院看看吧,这一家子现在可太难了呀……”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透着浓浓的担忧与关切,也让整个村子瞬间被一种紧张而又揪心的氛围所笼罩。
张悦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就像一张白纸一般。她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用力地拉起大宝和二宝的手,便朝着卫生院的方向跑去。一路上,大宝和二宝似乎也从这紧张的气氛中,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平日里那爱说爱笑、活蹦乱跳的模样早已不见踪影,他们没有哭闹,只是紧紧地跟着张悦,小脸因为跑得太快而涨得通红,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却也顾不上擦拭,一心只想快点赶到卫生院,看看娘亲和刚出生的小宝宝到底怎么样了。
等他们急匆匆地赶到卫生院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张山一家人那绝望又无助的凄惨场景。张悦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顾不上别的,赶忙快步走到张山身边,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又担忧地问道:“哥,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暂时脱离危险了吗?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呀?”张山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张悦,嘴唇不停地颤抖着,仿佛费了好大的力气,好半天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又昏迷了,孩子也……情况更糟了,这……这可怎么办啊……”那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绝望与无助,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深渊,找不到一丝出路。
就在大家都仿佛被这沉重的绝望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几乎要陷入彻底的崩溃之时,卫生院的院长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他一脸严肃,那严肃的神情中透着专业的沉稳与坚定,快步走到张山等人面前,语气凝重却又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说道:“张山同志,现在的情况确实很危急,这一点我也不瞒你们,但是请你们放心,我们医院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希望的。我们已经第一时间联系了上级医院的专家,他们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的路上,会尽全力抢救李秀同志和孩子的,所以你们先振作起来,一定要相信医生啊,现在大家的心态也很关键呀。”
张山听了院长的这一番话,那原本黯淡无光、满是绝望的眼睛里,仿佛瞬间被点亮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就像在茫茫黑夜中迷失方向的旅人,突然看到了远处闪烁的灯塔一般。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力地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动作显得有些机械,却又无比坚定。声音虽然因为长时间的煎熬和痛苦而变得沙哑不堪,但话语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院长,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救救他们啊,不管花多少钱,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救他们,我都愿意啊……哪怕是砸锅卖铁,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呀……”公婆和张悦听了,也在一旁纷纷附和着,眼神里重新燃起了那如星星之火般的一丝希望,尽管那希望在这如大山般沉重的危机面前,显得是那样的渺小、渺茫,但此刻,却无疑是他们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是他们在这黑暗深渊中紧紧抓住的最后一缕曙光啊。
一家人又重新围坐在病房外那冰冷的长椅上,每个人的手都紧紧地握着身边人的手,仿佛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彼此的力量传递,将那对亲人满满的牵挂与期盼汇聚在一起。那寂静的走廊里,此刻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那呼吸声时急时缓,透着每个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还有偶尔压抑不住的抽泣声,那抽泣声就像一把把小刀,轻轻地划在这寂静的空气中,让人心痛不已。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病房的门,那眼神中满是焦急、期盼与恐惧,盼着那扇门能再次打开,盼着从那门里能传来让他们揪心的等待能结束的好消息,盼着李秀和孩子能再次从死神那冰冷的手里挣脱出来,重新回到这个充满爱的家,让这个原本温馨的家能再次被温暖和欢笑填满啊,就像那被暴风雨肆虐过后的天空,能再次迎来灿烂的阳光,驱散所有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