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毕恭毕敬地退出殿外,只留下应渊和颜淡二人,随着阖上木门的那一刻,室内鸦雀无声。颜淡定定地站在不远处,仍旧是侧着身子没有移动分毫,她突然觉得有些事情是她想的过于简单了。
方才他看她的眼神冷彻寒凉,没有一丝的温度,她的心似乎结了一层冰霜,冰凉刺骨。
他是有点喜欢她的吧?
以前她觉得是,可方才那一刻她不确定了,也许不是她,也可以是别人,他兴许只是拿她当玩意儿,哄弄一阵子也就罢手了。
而他的那些温柔也不单是对她一人吧,她觉得是自己太天真了,似乎有些东西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颜淡,你今天很是放肆……”应渊眸色微凛,冷冷地望着她:“过来。”
颜淡听出了他言语里的怒气,她知道此刻她应该一脸假笑的向着他耍一阵子无赖,蒙混过关,可这次她执拗的不想敷衍,也不愿挪动分毫。
应渊看着她不离不动一身硬骨的顽固,心中愈发气恼,她在气什么?
她折了他那么大的颜面,难道说她两句都不可以吗?
恃宠而骄?他可不会这么惯着她,别以为她在他心中占了一点位置,就开始分不清身份了,他可以给她的,他照样可以给别人。
应渊眸色暗沉,轻缓地起身抖了抖衣袖,带着一股清冷,不急不缓的行至颜淡身前。
他低头微垂了眸,修长的手指冷硬地勾起她的下颌,逼迫着她与他对视,他这才发觉,她眸中早已一片汪洋。
他的心顿然咯噔了一下,有一种陌生的刺痛涌向他的心头,难以形容难以名状,却又清晰的无法释然。
他的心开始躁乱一片,眼中阴凝的冷意,瞬间染了温度,口气里的冷硬也轻散了几分,他深深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就为陆景?”
颜淡听着他不咸不淡的语气,愈发气恼伤心,心中瞬间升起一阵委屈,一串串的晶莹扑簌簌地滚落,跌入冰凉的地面,溅出一地的悲伤。
应渊眸色微怔,看着她月见忧怜的样子,凄楚哀怨的神色,莫名的心绪不宁,他情难自控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方才的霸气冷决瞬息轻散,他发觉她总能轻易地让他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环紧了她纤弱的腰肢,嗅着她发顶清幽的花香,眸色淡然地轻声哄弄:“好啦,说你几句还委屈上了,没出息。”
“就是没出息,要你管。”颜淡将脸深深地埋入他的怀里,在他的胸前使劲蹭了蹭,将鼻涕泪水一并抹在他玄色的锦袍上。她气恼着他的态度,也为方才她看清的一些事,原来在他的心里,其实她并没有那么重要,而这个现实让她伤心不已疼痛难忍。
颜淡眼中黯然失落,曾经的他将苍生和责任看的比她重,她心生怨恨,而今的他亦没有将她看的有多重,她心痛难忍。
她忽然发觉,不管是往昔还是今时,她从来没有被他坚定的选择过一次,她亦不知道,被人坚定的选择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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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颜淡此刻的心情落寞失意,他以为的改变原来都只是昙花一现,有些东西自始至终都没有动摇。
她微微推拒着他紧贴的胸膛,内心一片冰凉,仿佛这个怀抱也似乎没有从前那般温暖坚实。
应渊微微松开了圈紧的臂弯,低头垂眸看着她,那沁人的幽香,红润的唇瓣,娇嫩欲滴似乎在向着他发出暧昧的邀请,他小腹一紧某种渴求翻腾如浪,重重撩拨焰火灼身,躁乱一片。
他凑近了她,温热的气息在她脸颊上倾吐,带着急促的喘息,低头吻了下去,轻轻点点像安慰亦是饱含的情欲。
颜淡猛然侧过脸去,明显的拒绝着应渊的亲近,她心思凌乱,不知道用何种情绪去对待他。
方才他冰凝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着实刺痛了她的内心,他不知道那算不算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反应,但那一刻她分明看出了他的冷酷无情。
她忽然发现她自不量力地替陆景出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原来在他眼里她什么都不是,亦或也可以是任何人。
应渊看着她抵触不情愿的样子,心中的那份情欲火焰瞬息轻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寒凉薄。
他瞬息松开了环住她的手臂,低头不经意的抖了抖衣袖,眸色暗沉,扯唇冷笑。
既然她不愿意同他讲感情,那么他就跟她讲讲规矩,应渊轻缓地行至案几前落座,纤细的手指轻拈一颗棋子,在指尖把玩,沉默不语。
他垂眸沉凝,专注地望着眼前的棋局,不再理会站立在不远处纹丝不动的颜淡。
他倒是想知道,她为陆景能做到哪一步,要怎么来求他,求他对陆景网开一面。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未曾开口,直到他心中纷乱的情绪愈演愈烈,终于夹住棋子的手指越来越紧,啪地的一声碎掉了。
这碎裂之声,打破了室内凝滞的氛围,二人都微微一震,随即应渊听到扑通一声,抬眸望去,整个人都震惊不已。只见颜淡已然硬生生地跪在了冰凉坚实的地面上,低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尊上,是小仙僭越了,请尊上责罚。”
应渊看她仍旧是一身硬骨不肯服输的样子,心生怒意,她知不知道她这种服气的行为会伤到孩子,她又明不明白他并不是要责罚于她。
亦或者因为她怀着的是他的骨血所以她并不是那么在意,至少在他看来,他们的孩子竟然抵不过一个陆景。
他微蜷的手指慢慢收紧成拳状,表情紧绷,眸光里蕴了薄怒,压制着语气,淡淡地说道:”哦?就这些?“
应渊扯唇不屑,眸光轻转,微微泛着冷意,淡淡地说道:“嗯,本尊提醒你,今早你答应了本尊什么?”
颜淡的心绪有片刻的游离,将应渊的话在脑海中翻腾多时,才听出话里的意思。
她拼命的回想清早的事情,却怎么也无法集中思绪,她头脑一片混沌,往日的那份聪慧伶俐居然消散的无影无踪。
应渊微眯了眸子,冷漠的凝视她,将她极力回忆的情绪当做了无声的抗议,他眸中寒光一片,紧紧抿了抿双唇,强忍着心中翻腾的怒火,沉声说道:“你不说,便永远不必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