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横元说:“既是赏赐给你的,你收着便是。”
王公公忐忑道:“这赏赐有些多,奴才怕杨贵妃打奴才的主意。”
说完觉得有歧义,他又立马补充:“奴才的意思是,杨贵妃可能是想收买奴才,但奴才这辈子只忠于陛下,不会被陛下以外的任何人收买,奴才若是收了杨贵妃这笔银子,下次奴才见到杨贵妃了,就拿人手短了,陛下,你看这银子…”
王公公是真不敢收,也不想收,他在宫中当差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年轻的时候,他也贪财,但现在,他只想本本份份做好自己该做的,没那么多别的心思了。
黄公公没有历经三朝,却也历经了两朝,活的比小太监们明白多了。
齐横元听到黄公公这么表忠心的话,心里自然是很欣慰的,他喊来陈东雁,让陈东雁拿着银子,去了凤悦宫。
陈东雁去了凤悦宫,宫人通传之后,杨千悦有好大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她前脚刚回凤悦宫,后脚陈东雁就来了。
陈东雁是君王身边的贴身殿卫军,他的出现,往往都是代表着君王的意志。
前一刻还在伤心欲绝的杨千悦,立马露出笑容,亲自出去接待陈东雁。
见到陈东雁,不等陈东雁开口,杨千悦先是道:“陈大人,是横元哥哥让你来的吗?”
陈东雁点头:“是的。”
杨千悦越发高兴了,脸色都焕然一新,她略带期待的问:“横元哥哥让你来,是不是让你带话给我,横元哥哥他不生我的气了,今天是他的生辰,他晚上是不是要过来?让我提前准备?”
陈东雁看着杨千悦脸上的期待和高兴,觉得她挺可怜,跟他姐姐一样的可怜,当然了,他也一样的是个可怜人,因为他们爱着的人,都不爱他们。
好在他比她二人都清醒,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陈东雁并不是铁石心肠,但他公职在身,还是说出了让杨千悦备受打击的话:“不是的,陛下让我过来,是还杨贵妃一件东西。”
杨千悦正要问‘还什么’,就见陈东雁从手掌心里翻出来一锭银子。
看到那锭银子,杨千悦内心一咯噔,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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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缓缓蜷缩攥紧,肉眼可见她有些崩溃,她咬住唇瓣,神情别提多委屈了。
陈东雁将银子递到杨千悦面前:“陛下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杨千悦感觉自己的脸上被狠狠的扇了几巴掌,她从来不知道,她的横元哥哥,残忍无情起来,竟是这般的绝狠。
他从来没把这样的一面用在她身上,如今他用了,她当真受不了。
先是在御阳宫主殿门前罚她,又在凉亭里戳她的心,跟她说那么无情的字眼,如今她只不过是赏赐给了王公公一锭银子,都被他特意命人给送了回来。
他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已经被他排斥在了他的世界之外了吗?她不能肖想他,她也不能染指他身边的人?
杨千悦努力抑制住眼中的酸楚和眼泪,伸手接过陈东雁递过来的银锭,她想说一句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的话,可实在开不了口,嗓子像是围了一团棉花,又涩又堵。
她张了张嘴,话未出口,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陈东雁眼眸微抬,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这个时候,面前这个女子最需要的是陛下的安慰,但陛下不会过来安慰她,而他的安慰,会让她更加的难堪,成全她面子的唯一做法就是离开。
陈东雁行了个退礼,转身走了。
齐横元让陈东雁把王公公收的那锭银子拿去凤悦宫还给杨千悦的时候,人还在凤紫宫,如今他还在凤紫宫。
只不过,陈东雁离开后,他带着王公公往御花园散步,遇到了在他必经之路上跳舞的陈鱼容。
齐横元停住脚步。
陈鱼容穿的衣服并不是刚刚宴会时所穿的那一套,她换了一套飘逸的长裙,看上去就不厚的样子。
齐横元忍不住看了一眼天色,虽然阳光不错,但依然冷冬的季节,这样穿也不知道冷不冷。
齐横元想让陈鱼容再去披个大麾,但是,他话还没开口,陈鱼容就莲步移到了他这边,绕着他跳起了更加大胆奔放的舞蹈。
齐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