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原地坐下，熟练地在尾巴尖儿以灵力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汩汩鲜血浸透狐狸毛，顺着尾巴上的狐狸毛滴落于他略显苍白的掌心。

那妖血奇异至极，混合着一赤一金一黑蓝三种颜色，在他掌心滋滋作响，黑蓝色妖血在赤色凤祖之血和金色龙祖之血脉的灼烧下，须臾之间化为乌有。

无念手中紧紧握着一截枯黄的枝叶，浑身剧痛，颤抖不止.

他面容苍白如纸，艰难地弓着腰，几乎要瘫倒在云层之上。

手掌内赤金色血液相互交融，化作赤金色火球，险些灼伤他的右手掌心。

然而这赤金血液，似乎对那和尚手中的枯叶心生畏惧，转而熄灭了火焰，恼羞成怒地对着无念怒吼咆哮，惊起滔天骇浪，掀飞万丈云雾，似要将他彻底毁灭！

“小小狐妖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吞噬我龙祖、凤祖之血，迟早有一天要让你付出代价！！”

两道震颤神魂的远古神龙和神凰意志，在无念识海中咆哮如雷。

无念只感觉头脑剧烈刺痛，耳膜嗡嗡作响，眼前景物都仿佛在扭曲。

他脸颊肌肉抽搐，喉咙一甜。

一口诡异的蓝黑妖血喷了出来。

“哼。”

无念闷哼一声，面色愈发苍白。

他轻弹手指，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闪现。

他毫不犹豫地将其吞下，丹药瞬间融化，化为一股强大而纯净的能量，在全身流淌，稍稍减轻了他的痛楚。

完成这一切后，无念疲惫地瘫倒在地，双眼迷离，久久凝视着虚空。

“世人辱我、欺我、笑我、轻我、践踏我、欺骗我、诽谤我，我该如何自处？”

“我谨遵师命，忍着、让着，任由他、避开他、不理会他，然而世人却仍不肯放过我。他们杀我师，烧我佛寺，我忍无可忍……”

“去他的众生皆苦，普度众生，去他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师父被冲入寺庙的佛国众生所杀，临终前仍嘱托他心系苍生，即便自己遭受苦难也不可退缩，这使无念内心备受煎熬，痛苦不堪。

“他们不仁在先，他们不仁，我便不义，既然如此——”无念缓缓抬起头，漆黑的瞳孔中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那么，我也无需再遵循那所谓的‘我佛慈悲’。”

潇潇暮色，天光暗淡。

鼻尖若有似无的草木清香浮动在鼻尖，钻入无念的灵台，使得他灵台逐渐洞澈清明，恢复了清醒状态。

他眼眸幽冷，呼吸困难。

唇齿间泛着血腥之气，唇瓣染上诡异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