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卿眸光微动,垂眸道:“殿下说笑,我不过一个深闺女子,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妖人献祭之事全是东厂的功劳,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前往帮忙。”
眼下这情况,只能拉温少虞出来当挡箭牌了。
柳君盈似笑非笑道:“姑娘的意思,是此事完全是查获,与你无半分关系了?”
玉卿卿面色镇定道:“确实如此,殿下若是不信,尽可让人前往调查。”
柳君盈满脸玩味地看着玉卿卿,“姑娘既说这是东厂之事,那姑娘一个深闺女子又是哪儿来那么大的本事得东厂信赖?据本殿下所知,九千岁在用人方面可是谨慎得很,不知姑娘是如何让九千岁放下戒备信任你呢?”
合着刚刚绕那么大一圈,就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这个三皇子,当真不简单。
玉卿卿缓缓笑道:“殿下说笑,小女虽然不才,但早就在钦天监当职,妖人献祭一事乃是太史大人让小女跟着前往,并无殿下所说的信任,至于我与九千岁,不过是共事几次,九千岁宅心仁厚,故而对小女照顾有加,并无不可告人的情分。”
“哦?”柳君盈稍稍坐直身体,满脸好奇道,“本皇子活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温少虞宅心仁厚呢,姑娘见解独到,不过据本皇子所知,那太史令林昌不过是仗着丞相才得以在钦天监立足,却无一点真本事,姑娘拜他为师,是否太过屈才?”
玉卿卿心中一凛,她怎会不知这柳君盈是在故意试探,话语中处处暗藏机锋。
她轻轻欠身,神色恭敬却又透着坚定:“殿下,尊师之事,岂可言屈才。林大人在钦天监多年,天文地理、星象占卜皆有深厚造诣,小女有幸受其教诲,受益匪浅。虽外界或有不实传言,但小女深知恩师之才,亦感恩其倾囊相授。”
柳君盈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是吗?可本皇子听闻,林昌在钦天监常与下属争执,行事颇为乖张,姑娘却如此维护,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玉卿卿不慌不忙,娓娓道来:“殿下,人在其位,难免有所争议。恩师醉心于学术,对星象占卜之精准追求极致,或与同僚见解不同,此乃学术之争,并非乖张。
且恩师于小女而言,犹如明灯,小女自当维护。再者,此次妖人献祭之事关乎京城乃至天下安危,恩师受皇命调查,小女作为弟子,理当追随协助,以尽绵薄之力,绝无半分逾矩或可疑之处。”
柳君盈凝视着她,目光深邃悠长,似要穿透她的灵魂探寻真相。
沉默片刻后,他忽然转换了话题:“那姑娘在妖人献祭现场,可曾发现什么异常之物或异常之人?本皇子听闻,当时情形诡异非常,姑娘若真只是协助,想必有些细节不会逃过姑娘的眼睛。”
玉卿卿心中一紧,脑海中迅速闪过当时的场景,但她不敢露出丝毫破绽,镇定自若地说道:“殿下,当时场面混乱不堪,邪祟之气弥漫。小女只专注于恩师交代之事,辨认一些与献祭相关的器物是否有邪术加持。
至于异常之人,小女并未察觉,只记得众人皆在各司其职,力求阻止那邪恶仪式。若殿下想知详情,不如询问当时在现场的东厂番子或其他钦天监官员,他们或许能提供更多有用信息。”
柳君盈轻轻摩挲着座椅扶手,似在思索她的话,又似在谋划下一步的追问。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姑娘说的有理,本皇子自会去查证。不过,在真相未明之前,姑娘还需留在本皇子府中,委屈几日了。本皇子也是为了姑娘的安全着想,毕竟那妖人献祭之事背后或许还有余党未清,若姑娘遭遇不测,本皇子可担待不起。”
玉卿卿明白,这“留府”实则是软禁,可她此刻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福身行礼:“多谢殿下关心,小女自当配合,只盼殿下早日查明真相,还小女清白。”
“来人啊,带三小姐去流芳阁歇息。”柳君盈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出现两个丫鬟,面色呆滞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玉卿卿冲柳君盈笑笑,福身行礼后转身离开。
这三皇子被禁足了还能这般行事,想必是笃定了自己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