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温润的神色闪过暗芒,“他不好惹,难道我就好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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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闻梨抿了几次唇,不停在斟酌说辞,不过好在裴临洲只是专心开车,直到抵达马场也没提及婚约合同的事。
他的绅士体贴总是温润无声,闻梨暗舒口气,一下车,看着周遭熟悉事物又一顿眉。
这处马场承载了不少她和桑宁宋云乔的青春年少时期的美好回忆,当然,这些回忆里不可或缺的人物还有靳砚南。
闻梨在这马场摔过一次,伤得不轻。
少年人骨子里总有不服输的劲头,在哪里摔倒当然要在哪里爬起来。
于是她更加勤练,她一脸淡定翻身上马,靳砚南的心却被她钓得七上八下,生怕这细皮嫩肉的姑娘再磕着伤着。
到后来每次她来马场玩靳砚南几乎都会陪同,即便分身乏术,也会让他的教练好好看顾闻梨。
“走吧。”裴临洲绕过车头唤她。
“好。”闻梨提了提神,挥去满脑子回忆与裴临洲往里走。
下午场人不多,更衣室几乎都是空的,闻梨换好马术服,往外走了两步。
手往脖子上一摸是空荡荡的,想起来自己的项链解了随手放,于是赶紧回去找。
一走进去,她错愕张唇,“你——”
靳砚南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人就站在她刚才用的更衣间门口,修长的手指上缠挂着她的项链。
“还我。”
闻梨伸手去拿,靳砚南直接反扣她的手腕把人带进了里间。
门砰一声被关上,闻梨整个身躯被压在门板背后,双手被钳控高顶。
靳砚南居高临下笼罩着她,冷峻的眉目压着薄愠,“闻梨,我给你时间是让你想清楚,不是让你跑来跟别的男人约会。”
“你管我……而且我已经给了你答案。”她分明已经拒绝了他要娶她的提议。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这边更衣室都有单独门锁,不分男女。
“闻梨?”裴临洲见她许久没出来,于是进来找。
闻梨眉心一跳,生怕被人撞见自己和靳砚南眼下这般模样。
“你放开我!”
她压着声调瞪他,想挣脱奈何无法撼动他分毫。
靳砚南不慌不忙,甚至还能分出手理了理贴在她面颊的一撮头发,“让他走,不然,我们就这样出去。”
“你——”闻梨气急,却也无奈,只得扭头对外说:“我……我还在整理衣服。”
“好,我在门外等你。”裴临洲温和叮嘱她不必着急。
脚步声走远,靳砚南松开了闻梨,把手上的项链给她戴回去。
他俯身过来,距离骤然拉近,闻梨脖颈一颤,下意识偏头,“我自己戴。”
“别动。”
闻梨咽了咽喉咙,感受到冰冷的项链贴回了锁骨上。
项链戴好,靳砚南微凉的指骨顶上她的下巴轻轻抬起。
“梨梨,哥哥的脾气你大概还不了解。”他看着她,深眸意味深长,“惹我生气了,你会哭的。”
闻梨心底微微一颤。
他竟还自称哥哥,每一次的自称不过是为了让她放下戒心而已。
“你不是。”
“嗯?”
“哪个哥哥会把妹妹……这样。”
“哪样?”他轻笑。
“反正……你别靠我这么近!”
因恼怒而白里透粉的面颊,饱满的下唇更是被她咬至滟色。
靳砚南的眼神暗了几分,喉结克制滚动,指尖却不受控往上。
他碰上来的一刹,闻梨整个人被定住,过电般的酥麻感从耳廓传遍全身。
靳砚南同样一怔。
他没碰过她的耳朵,触感柔软,她身上仿佛哪里都是软的,偏偏那脾气藏着倔。
闻梨脸快红透,察觉他竟在分神,她找准时机一把推开他,径自从更衣间跑了出来。
跑到门口却忘了裴临洲还在外面等着自己。
于是无法避免的。
三个人再次正面撞上。
裴临洲目光直视,“又见面了,靳总。”
靳砚南的语气森冷至极,“裴总,还真是巧。”
闻梨一怔,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这才是他真正待人的模样吧,高不可攀的家世,众星捧月的太子爷,桀骜脾性早已养成。
可他竟能在她面前全然收敛。
难怪那时人逢便说,靳砚南对她不一般。
如今他已无需掩饰,身上的压迫感极强,本能的趋利避害驱使闻梨离他远一些。
却不想裴临洲也随之抬步。
自然而然,他们站在了一起。
靳砚南神色倏地一沉。
他轻嗤,别说,打眼看过去还真是一对郎才女貌。
压着立刻把人抓回来教训的冲动,靳砚南淡淡掀眼,“听闻裴总常来,想必马术了得,不如玩一局。”
裴临洲温声勾唇,“靳总相邀,却之不恭。”
闻梨却没这两个男人这么冷静,他们说玩一局,根本就是要赛一场。
她不是看不出来,眼下这两个男人看似四平八稳,分明都在争强好胜,脑子都未必是冷静的。
要真闹出什么事儿。
她岂不成了罪人。
裴临洲出去准备,靳砚南从闻梨身旁过。
“你们能不能别玩?”
她揪着他的衣袖,眉心不安蹙起。
靳砚南抬手替她正了正她锁骨下的项链坠,“一会儿好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