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砚南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你老公很一般?”
“……”指尖碰到他的鼻梁有些抖,简直太过于亲密,非逼着她摸他的脸,他们以前也没有这样过。
靳砚南俯身,靠近她耳畔低嗓调侃,“这就受不了了?脸红成这样。”
“……”
靳砚南伸手拢过她的腰,彼此距离更加紧贴,他缓慢道:“闻梨,适应我,习惯我。”
闻梨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
她沉默许久,眼皮垂了下去,“我做不到。”
“咱们的时间还长,你总会习惯。”
“要是依然不能呢?”
靳砚南深思片刻,“没关系,我来适应你也是一样。”
“……”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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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婚纱店离开,靳砚南带闻梨去了家四合院府宴餐厅吃午餐,私人预约制。
只不过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来吃饭的熟人不少,进个三进院子的功夫已经有好几拨人过来跟靳砚南打招呼。
那些人一面恭维地跟靳砚南说话,一面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意味深长。
闻梨淡抿着唇,只当看不见。
西厅最大的包厢,靳砚南点的菜,全是闻梨爱吃的几样。
闻梨动筷吃着,却不怎么开口说话,不像以往,喜欢天南海北地聊天。
靳砚南问她:“没胃口?”
闻梨说在婚纱店蛋糕吃多了,现下不是很饿,她放下筷子,“我去个洗手间。”
靳砚南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深长。
他从兜里拿出包烟夹,敲了根夹在指尖,正要点火,又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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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跟闻家似的有个好女儿就好了。”
“怎么,你羡慕啊。”
“谁不羡慕,你不羡慕?那可是靳家!闻家这回可是要彻底大翻身喽。”
“诶,我之前听说要跟闻家联姻的是裴家?怎么转眼又搭上靳少了?”
“要我说闻家姑娘长得也就清纯,没多漂亮,太子爷那身份,身边美人数不胜数,怎么就瞧上她了。”
“你当表面清纯就是真清纯呢,有些女人看着生嫩,背地里其实什么花样都会,不然怎么……”
回廊拐角。
闻梨沉默地听完了他们的所有对话。
表面清纯实际放_荡?
在两个男人身上游刃有余?
闻梨自嘲扯唇,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
闻梨靠着墙壁重重深呼一气。
权当是夸奖了,她受得住。
从洗手间出来,闻梨没进包厢,而是往院子里走去,挑了处有柿子树遮阴的凉亭坐下,看着左侧一汪碧绿的荷池发呆。
仲夏树影,斑驳的光穿透枝叶照在她瓷白的脸上,一身青萝纱裙清姿映砌,宛若一幅清风拂绿柳的景画。
靳砚南迈步跨入门槛,瞧见不远处这幕,紧皱的沉眉稍稍松懈,静赏片刻,他走到她面前,“出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闻梨没理他,直接把头扭向另一边。
这处虽然阴凉,可外头的气温到底是闷热的,靳砚南抬手蹭她蒸得红扑扑的小脸,“你这小脾气折腾我一天了,还不够?”
闻梨一把拂开他的手,“我就这脾气,你要不乐意可以及时止损。”
说到底,她今时今日会受流言蜚语所责,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她又哪里肯给他好脸色。
“我何来损失要止?”
靳砚南侧身过去替她当着斜照进来的阳光,“先进去吧,晒得脸都红了,不嫌热?”
“不用了,我不想在这里吃。”
一听这话,靳砚南察觉到不对,“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没胃口。”
靳砚南看了她半晌,“行,带你换个地儿,傅景深说附近有一家徽菜做得正宗,也是你爱吃的。”
“嗯……”闻梨没什么兴致地应声。
靳砚南牵着人出了院子来到停车场。
他开车门让闻梨进去,自己却没上车,朝闻梨举了举手机说:“要是还不饿就先在车里等我,有点公事要处理。”
闻梨点头,对他的公事不感兴趣,也没多问,自己靠着窗盯着那片湛蓝的天发呆。
靳砚南关上车门,转过身,原本温和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把杨东叫过来。”
这位爷可是上座贵客,从大门一路随同的侍者一听这话,不敢耽误,赶紧去叫人。
不到三分钟,一个穿着黑白暗纹唐装的男人匆忙走了过来,“靳少,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不知您有何吩咐?”
杨东这四合院能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段扎根,不仅开得火热,名号还响亮,当中便是借了靳砚南的势。
杨东不仅对他敬畏,更是把他当成实打实的财神爷祖宗,不敢得罪一点。
靳砚南坐在一张麒麟纹黄花梨交椅上,指尖夹了根点燃的烟,“把你这院子里的监控都给我调出来。”
杨东忙不迭点头:“好好,我马上安排……”
来这里吃饭的大都是四九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怕有朝闹事掰扯不清,所以这院子里的所有监控都是带有收音功能的。
画面里,闻梨就那么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暗处,脸色平静,一言不发地承受那些恶意指摘。
靳砚南淡扫了眼面前双腿打颤脸色发白的两个男人。
“靳总,是是是是我们失言……”
这两人如今哪还有对女孩子评头论足的气势,简直恨不得俯首跪地赔罪。
杨东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两不知深浅的货,别说他们,就连他们老子都不敢得罪靳砚南。
如今只盼着别连累了他这院子才好。
靳砚南静听半晌,端起桌上茶盏抿了口,下一瞬,满堂肃静被瓷盏狠摔地面的碎声打破。
两人一脸惶恐,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痛都不敢喊,不断地赔罪求饶。
靳砚南这才拿正眼看他们,面色冷戾仿佛覆上一层寒霜,“我的人也敢随意置喙,你们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