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玛已经休养了半个多月,浑浑噩噩的神志清明了许多,起码她现在能辨认出照顾着她的这些人是谁。

张拂林在一旁煎药,白玛就坐在木制的摇椅上逗弄孩子。

张拂林忘不了那天他找到白玛的场景,哪怕是他亲眼看到了白玛的遭遇他也想象不出白玛在这段时间里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那天他们进入山谷之后首先看见的是一只两米多高的黑色怪物,獠牙外翻,双目赤红,但细看之下那双可怖的眼神里还闪烁着类人的情绪。

这是一个有着一定智慧的怪物,也就是康巴落嘴里的“阎王”。

他们没有对这只怪物作太多关注,而是在寻找白玛的痕迹。

“小……萧先生,你看那——”

黑瞎子一时口误,不过很快就圆回来了,引着众人的目光向怪物的下方看去。

只见原本一身干净洁白的藏袍布满了血迹,在挣扎间蹭上的泥土使本就脏污的布料更加难以入眼。

“白玛!”

女人双眸紧闭,眼眶、嘴角,乃至鼻孔处都淌下来一道道殷红,头部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挂在脖子上,腰背狠狠折叠。

脚尖绕过肩膀垂在地上,胳膊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内扣在身下充当着脚的作用。

这种情况下,人简直是不可能会活着的,张拂林看着面前的白玛,泪一下子掉了出来。

啪嗒,啪嗒,像下起了一场大雨。

“……白玛。”

“我来晚了……”

每呼吸一次,张拂林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心脏处传来的尖锐的刺痛感,就好像有人拿着针在他的心口一下又一下狠狠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