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了,也打不动了。”
“也过时了,该退休了。”
“这人字堂堂主,我不想当了,行么,帮主?”
他流着泪,带着笑,慢慢站起身来,对着陆铭恭恭敬敬的拱手道。
“请帮主成全。”
许久。
陆铭轻轻点了点头。
“好。”
“谢帮主。”
他踩着人字绣标,转身便走,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
情义二字,写进书中,唱在戏里,却唯独照不进现实。
她不在乎。
他也不在乎。
但我在乎。
你们的父亲也在乎。
隐隐腔调从羽清离去的方向响起:
多少江湖事,
多少兄弟情。
今朝再思量,
唱与谁人听?
陆铭张了张嘴,最后的最后,却还是深深吸了口气。
他轻声开口,宛如喃呢。
“人字堂,羽清,义字当头,战则当先,人情味足。”
此为人,人情的人。
“地字堂,陆压,理智狡猾,不立危墙,懂得伪装。”
此为地,接地气的地。
“天字堂,玉罗刹,能力不足,野心却足,自作聪明。”
此为天,天真的天。
陆铭侧目四望。
玉罗刹胸前的天字绣标沾满了灰尘。
陆压胸前的地字绣标沾满了他自己的鲜血。
而羽清的人字绣标,被他扔在了地上,踩进了血泥之中。
“所以啊,这天地人三堂,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他自言自语的问着自己,很快便得出了答案。
没必要了。
天地人三堂,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念及于此,陆铭环视四周。
英方,石寒山,曹昂……
暄水十八骑,三相帮,虎啸营,飞马帮余部……
很快,陆铭看向了曹昂。
他是个问题。
陆铭回来之后,为了分裂飞马帮,加大围杀马元霸的成功率,不得不拉拢了曹昂。
但抄家与英伯断臂之事,陆铭没忘。
他也没那么健忘。
这事儿要说怪陆铭也略显牵强——因为当日走时,陆铭已经告诉英伯,尽快遣散家中仆从。
但曹昂来得太快,英伯没来得及完成遣散工作。
抄家之事陆铭可以不在乎,但英伯断臂之事,陆铭得给英伯个说法。
念之所至,陆铭忽地摇了摇头。
英伯断臂,但英方回来了。
这事儿自然得交给英方做决定。
身为最忠于陆铭之人,陆铭成了事儿,英方也少不得要喝口汤。
而关于手下人谁能晋级六品,谁不能晋级六品,则全凭陆铭心意。
如此,这事儿反倒简单了。
……
念及于此,陆铭睁开眼,开口道:“英方。”
英方上前一步:“在。”
“你,负责收拢血煞营的匪徒和三相帮的剩余帮众,重整一堂,其名为血煞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