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混乱局面,直面心魔

陆铭只是知道乱风寨的这道剑痕有问题,但具体什么问题,这道剑痕背后又存在怎样的算计,这些陆铭一概不知。

此刻当福大海将剑气打入剑痕中后,再结合福大海的自言自语,陆铭立刻意识到了两件事情。

其一,这道剑痕要爆了。

就如同火山积蓄够了力量,一旦引爆必然石破天惊摧毁一切!而福大海打出的那道剑痕,便是引爆这火山的钥匙!

其二,他的目标乃是林王!

仅仅只是短暂思索之中,剑痕中便有微光亮起,愈演愈烈。

很快,惊人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大凉山!

……

“魔龙代苍天!”

当周兴林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虎尊与鬼邪子神色大变只感觉杀劫临头。

于他们的感官之中,天地规则似乎都在扭曲波动,不远处的周兴林仿佛化作了黑色恶龙,以身代天,掌天地规则,主天地刑罚!

体内灵气运转滞涩,与伥军与虎尊的联系变得若有若无。

鬼邪子眼前一花,下一秒,一颗硕大的拳头已经砸在了他的脑门!

“轰!”

鬼邪子一声惨叫,护体法宝全毁,头盖骨被整个掀开露出红白相间的脑花。

虎尊腾空撞飞周兴林,然而周兴林却身体一折,再次出现在了鬼邪子面前。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这鬼邪子的护身法宝都被打烂了七七八八,林王不盯着他杀盯着谁杀?

鬼邪子转身欲走却又被魔龙紧紧缠绕双腿。

然而突兀的,从乱风寨中荡来的气息让两人一虎齐齐低头,目露惊容。

那剑痕经过三十年的积蓄蕴养,此刻已经具备了半步一品之力,这种力量在此刻局面下,足够颠覆一切!

一个问题不由从虎尊,鬼邪子脑中泛起。

“这是……周兴林的底牌?”

反正他们是没听自己人提起过,大凉山内还有这样的布置。

周兴林隐隐猜到了什么。

只见他陡然狂笑出声,声音震惊寰宇,却又带着浓浓的不甘与不服!

他恨,他恨他父亲算得太死!

哪怕有人丹之术,有燃命之法,还得用半步一品一剑收尾!

他也无奈。

人丹之术施展之时,他只有八岁罢了……

八岁的孩子面对皇帝皇后,他除了任人施为任人宰割,还能做些什么?

他很早就意识到,自己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的。

而他所做的一切,便是为了冲破这份安排。

然而当一切揭晓之时,周兴林立刻明晰,何为死局。

他欲以武翻天,这是他唯一的办法。

但这正中下怀,武越强,他离深渊就越近!

狂暴的血气轰鸣着,化作一道道血龙铺天盖地涌向鬼邪子。

对虎尊不管不顾,周兴林目光狂暴状若疯魔,重拳连连挥击,一点一点的将鬼邪子挫骨扬灰!

“我不服不甘不愿不忿!”

但他又无能为力。

生命的最后,一切情绪凶猛燃烧,化作最绚烂的烟火。

“哈哈哈哈!”

“咱们一起,黄泉路上不寂寞!”

他死死抱住了虎尊的大腿,不顾虎尊惊怒咆哮,慢慢闭上了眼。

……

当二品战爆发之时,顾花花便已经逃跑。

凌缥缈却未追击,只是着手处理迷踪阵,意图将仍旧困在阵中的林堂等人捞出来。

当乱风寨惊变起时,凌缥缈陡然转头看向乱风寨的方向。

她眼中带着茫然与错愕,很快便化作了无奈。

仙武有别。

武者搞不懂仙道的那些条条框框,什么炼丹啊,阵法啊,炼器啊,这些都与武者无缘。

但从另一角度想,仙者也搞不懂武道上的那些事。

什么血气啊,什么天象啊,什么意啊……

身为鬼修,凌缥缈天然绝了走上武道路的可能,且她实力不济,那剑痕中的底牌也藏得太深。

这让她哪怕在乱风寨内住了十多年,也没感觉那剑痕有什么问题。

此刻剑痕中力量爆发,凌缥缈也只能目瞪口呆,毫无应对之策。

……

大凉山,乱风寨。

剑痕深处,星星点点的光芒就宛如萤火虫一般,慢慢腾空而起。

用了近十秒钟的时间,这些星光斑点方才在剑痕上方,构筑成了一枚纯黑色的,如有实质般的利剑。

它凝结了剑痕中的一切力量。

当它出现后,那道剑痕便快速消弭,力量尽散,变成了一道普普通通的地沟。

而后,一切气息开始收敛于剑中。

于福大海与陆铭的注视之中,这柄黑剑开始轻吟。

它慢慢调转剑锋,剑锋直指天空。

那是林王与虎尊所在之处!

……

事情到了这一刻,已经无需福大海做些什么了。

这个计划中,并没有什么繁琐的地方,他来大凉山,只是为了带着剑气启动这致命一剑。

此刻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欣赏就好。

……

事情到了这一刻,陆铭想做什么已经晚了。

事实上他也做不了什么……

身为四品武者,面对二品甚至是半步一品的手段,陆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

突兀的,黑城寨地下陆铭身体所在之处。

头顶天光垂落,更粗更大,天人交感状态进一步加深!

陆铭福至心灵,他运转三相转魔功,体内血气呼啸流转,同时陆铭慢慢睁开眼,将手探入了面前的煞气柱中。

大量的煞气被陆铭转化成了血气。

血气又奔流着涌入到了地煞生劫阵之中。

这一刻。

清晰剑吟声响彻整个大凉山!

剑出,瞬闪。

同样也就在这一刻。

陆铭猛地睁眼,怒喝一声!

“转!”

就在刚刚,天人交感状态之下,陆铭似乎隐隐与地煞生劫阵连接在了一起。

而地煞生劫阵又与剑痕相连。

这让陆铭,似乎变相的与那一剑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这种联系非常非常微弱……微弱到除了陆铭之外无人可察。

但这也意味着,陆铭能借此所做的事情,不多,且意义也不大。

这一刻唯有陆铭能感知到,在自己一声喝令之下,那一剑偏转了角度……

它偏了头发丝大小的距离。

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