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习惯了,见惯不怪。反而是今日马氏向着媳妇找儿子的茬子让大家觉得颇新奇。
春草站在人群外,听着大家对今早何家的事情津津乐道着,羡慕异常。
想起那天她被救起后带她去换衣裳的那个女孩。生在那样的家庭里,难怪那样从容自信,落落大方。
那日,那女孩说的每句话她都清楚的记得。她说那件事不会有人泄露。果然事后一句闲话也没人乱传。
她承诺,若是她家里逼着她去参加强制劳动,就给她安排个不用抛头露面的活。果然给她分了纳鞋垫子的活。
那是不是说,她说的,有事可以去找她也是真的,不是客套话?
春草的心里有些活络。一分神,针扎到了手指。
所谓十指连心,但她这会心事重重,竟没觉出疼。直到血滴下来,在纳着的鞋垫子上洇出一朵鲜艳的花,她才看到。
春草站起来,回到屋里把这些日子纳好的鞋垫子收拾出来,捆在一起。拿在手里往外走。
“干什么去?”她婆婆泥墩媳妇明知故问。何二喜走的时候交代了,他把人带回来成事之前,让家里人把春草看严实了。
这女人如今还没认命,等事办了认命了,就不会再七想八想了。所以在此之前得看牢了,防止被她坏了事。
“我去把纳好的鞋垫子缴了。”春草怯生生的回答。
“让六斤给送去就行了,你待在家里吧,别瞎跑。”何泥墩媳妇伸手欲把鞋垫子拿过来。
却被身后的一双手抢了先。
何六斤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把鞋垫子抱到怀里,趁机在春草的手腕上摸了一把。
春草吓得一激灵,退后一步。何泥墩媳妇也不知是真没看到还是装没看到,反而训斥春草:“蝎蝎螫螫干什么呢。”
看着何六斤拿着她去找人的借口越走越远,春草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一点点下沉。
这一家现在对她看管的越来越严了,她连迈出这个小院都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