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几天，杨文远就让人捎回来了消息。让何小西派人去印刷厂找冯科长拿活。

何小西带着何大毛去办这件事。何大毛精通人情世故。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搭上关系。何小西想把糊纸盒子的活长期做，就得维护好关系。

“妹子，咱们要不要整点什么土特产带着？”何大毛问何小西。

何小西把放在大车上的两只木潲上盖着的篷布掀开。一只木桶里装的是几尾黄鳝。另一只木桶里装的是两尾草鱼。都鲜活着。

送点鱼鲜什么的，也不算贿赂。而且这种关系得长期维护。时不早晚让人给送几尾鱼，破费也不大。

他们糊几个纸盒子，才能赚一分钱。若是带太贵重的礼物，就太不划算了。

这些问题何小西都考虑过了，送什么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印刷厂离水洞村的大车店所在的老印刷厂不远。设备有些是日本人留下的，有些是从苏联进口的。人员也基本都是老印刷厂的人员。

冯科长五十来岁，一头花白的头发。“你们就是小杨介绍来的？水洞村的？”冯科长问。

何小西不知道冯科长特意提到水洞村是什么用意。只能含糊着答应：“是啊。”

“咱们真是有缘分啊，我在你们水洞村开大车店那个地方原来的印刷厂里，干了一辈子了，从最早朱家开印刷厂那会就在那干。”老冯感慨着。

原来是忆往昔啊！只要不是对水洞村有意见，何小西他们就愿意奉陪，陪着一起山南海北的聊呗。

“日本人打过来的时候，本地的资本家大多数都南迁了。”老冯说，“有些机器太笨重来不及搬走，被日本人接手了，

我家人口多分担重，走不了，只能跟日本人干活，有个老大哥，是地下党，他说他就是水洞村的，带人偷偷印革命宣传的印刷品。”

何小西听得心里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