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姬南一行人,彤序心中便涌起一股寒意。他时常会想起前任山主藤苇口吐黑血、胸前冒出黑色剑尖的惨状。那景琨可是藤苇的关门弟子,视同子侄!上山已有三、四十年,竟是天伤殿刑堂的潜伏弟子。由此可见,天伤殿对暮日山的渗透早已开始,不知何时便已根深蒂固。
小主,
难怪姬南当时胸有成竹地说“总会有人愿意来当这个山主的”。彤序不禁暗自揣测,如今山上的长老、执事、弟子中,究竟有多少是天伤殿的人?自己的两个弟子中,是否也有天伤殿的卧底?
彤序负手走在宽阔的广场上,心中思绪万千,打算前往议事殿处理一些事务。忽然,他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驼背弯腰的老者正缓缓前行。仔细一看,竟是姬南殿主身边的老圭。
这个老圭,究竟是何许人也?说是殿主的谋士,可外表实在不敢恭维,一副猥琐贪酒好色的模样;说是武力高强的大修士,更是一点也不像;说是处理杂务的管家,也没见他一天忙些什么,总是懒懒散散的。彤序心中不禁暗自嘀咕。
彤序本想避开老圭,但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实在难以躲避,于是远远地打了个招呼。老圭朝他拱了拱手,算是回应。
待彤序走近,老圭开口称赞道:“彤山主,暮日山真是一处好地方啊,风光秀丽,人杰地灵!”
彤序笑着回应:“都是托了祖师爷们的福啊,我们这些后辈子弟才有这等福气!”
两人边走边聊,随意走到了悬崖边。彤序指着周围的山峰向老圭介绍:“这是龙潭峰,这是翡翠峰,这是落日峰,这是鲤鱼背,那边是揽月峰,再那边就是长花湖了……”
老圭一边笑着称赞山峰的秀美,一边却欲言又止。彤序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笑着问道:“圭老,您见多识广,给我暮日山点评一下,看看这风水哪里还需要加强一下?”
老圭连忙摆手:“哎呀,可使不得,可使不得!暮日山是千年仙门,人才济济,底蕴深厚。现在虽有一些小问题,但我相信在彤山主的带领下,暮日山很快就能重振雄风!”
彤序微微皱眉,追问道:“圭老,您就别客气了,我暮日山到底有什么问题?”
老圭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连忙说道:“看我这张嘴,真是乱说一气!一时失言,还请彤山主恕罪!”
彤序收起笑容,认真地说:“圭老,您千万别这么说。常言道‘当局者迷’,我可能看不到暮日山的隐忧。如果您能帮我指明方向,让我暮日山清除隐患,我和一众门人弟子都会感激不尽!”
老圭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既然彤山主如此诚恳地询问,我要是再不说,就显得不知好歹了。不过,彤山主您可别怪我交浅言深啊!”
彤序抱拳说道:“圭老,您尽管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圭摸了摸头顶稀疏的黄毛,神色凝重地说道:“彤山主,据老夫观察,你这暮日山有三大隐忧,不可不早做准备啊!其一,暮日山目前只有你一个神满境,元婴境才八、九人,高端战力实在是少之又少。况且现在人心不稳,这些人是否真心依附与你,是否真心干事,实在是说不准。暮日山千年以来,怕是仇家也不少吧。现在实力大损,万一像前几天的天究殿那样的仇敌找上门来怎么办?全靠你一人独自支撑?要是仇敌到你属地内四处流窜、骚扰滋事,你是亲自前往征讨,山上万一有藤苇余孽乘机作乱怎么办?如果你派属下前往征讨,双方一场大战,不得把属地打成一片废墟?”
“……二是现在暮日山上的门人弟子太少。一个金丹境成长起来至少四、五十年算是快的,一个元婴境就得八、九十年,甚至更长,神满境就不说了,这还得是资质不错的弟子在天财地宝充分供应的条件下。其他的比如传道、护道、执法、巡视、情报这些杂事怎么办,山上这几个元婴修士怕是都不够分,这一百年的功夫你怎么办?”
彤序的手在石栏上渐渐攥紧,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