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是不是还要轮到几位堂兄啦?怎么不把一年十二个月凑满呢?”
她这话说的刻薄,杜珍娘正要训斥,先听到澜哥儿扑哧一笑,一看到她的视线,连忙捂住嘴巴。
杜珍娘转为无奈:“姑娘家家的,嘴那么快干什么?舌头这么长,小心被人说道。”
“娘,姐姐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嘛,纹堂叔家里本来就是这样,又不是整寿,一家子巴巴的轮着过生日,醉翁之意不在酒。”沈知澜撇嘴。
“调皮,不许胡说!”杜珍娘过来拧了他一下,嘴上却说:“就该早点把你送到宗学里,好好上上课!知不知道什么叫血脉之亲?互帮互助?大家都是一家人,枝繁叶茂,有个由头正该亲近亲近。”
“可是最近宗学放假!弟弟进去也找不到先生。”沈知汝插嘴。
“贫嘴,让你们找衣裳呢,还不快去?”
杜珍娘不肯说旁人的是非,沈知汝只好回屋里找出春上给两人做的衣裳。
当初做衣裳都留了余量,好让孩子穿着更合身。沈知汝的裙子穿着都还好,倒是沈知澜的上衣短了点,一活动就露出手腕。
“孩子长的真快,这还是春天做的衣裳,现在穿着就不合适了。”杜珍娘喃喃自语。
“不合适就不合适呗,一点点,不明显的。”沈知澜一屁股坐到塌上,“我每年都长个,每年都做衣裳,这不是浪费东西吗?有的穿就行了。”
“不许瞎说,出门见客,必须要穿的体体面面的。就是衣裳真穿不了,送给你表弟也行。”杜珍娘摸着衣服袖口,“让我想想法子.....”
当初还有剩下的布料,杜珍娘专门留着,现在裁一圈下来接在袖口上,再添上一排绣花,也就不明显了。
沈知澜无声的叹息,唉!
这该死的体面呐!让人活着真累。
*
两姐弟一边等着堂弟生日,一边准备做杏脯的工具。
五天时间过的飞快,已经到了沈纹堂叔给他的幼子办生辰宴的日子。
天还没亮,就有城内酒楼的伙计带着桌椅碗碟来到沈纹家中,房前屋后的布置起来,又起了几个大灶,干的热火朝天,热闹非凡。
整条后街都热闹的厉害,毕竟沈家根深叶茂,还能少的了人?来的稍微晚的亲戚,甚至被堵在门后。
那位妙婶婶站在大门口,红光满面精神健硕,声如洪钟:“哟,叔父您来啦,里面请里面请!”
“婶婶,哎呀还带什么礼物,太客气了太客气了,花厅坐,里面摆好了瓜子点心,都是顺德斋的嘞!”
一整个长袖善舞,大宴亲朋的景象。
沈知澜家隔得近些,就没急着出发,等到大门口人不多了才上前,由杜珍娘奉上礼物,说了几句讨巧话。
“弟妹来的刚好,我在门口脱不得身,麻烦你帮我去花厅接待一下女客。”
杜珍娘应了声,而沈齐被叫去迎接男宾。
沈知澜跟着娘进了花厅,看到这热闹场面不免咂舌,堂叔这是下了血本啊,这么多人,光席面都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