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功绩,没有任何头衔,一名黑铁骑士一个月最基本的工资,只有三百个潘托拉肯金币。为了追寻梦想而加入骑士团的父亲,每月所得之薪饷,就连妻儿都养不起,还得靠国家的扶贫政策资助。
当他战死以后,获得的补贴也不过是仅仅够支付入葬费用而已,留给丹尼尔和他母亲的钱,不多于一百个金币。
可笑,太可笑了。
那就是没有价值,虚假的人生。一名愚者花一生去追寻的虚构梦想。
因此,丹尼尔曾多次反问自己,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他成为白银骑士的梦想,真的能够实现吗?------又或者,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在步父亲的后尘?
可怕,太可怕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或许下一步,就轮到他牺牲在战场上。悟性极差,笨手笨脚,战斗能力远低于同辈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往上爬? 神话之后
然而他还在相信,奇迹或许真的会生。如同买了彩票等待着开奖的那种心情,作为一名命运的赌徒,人总是,认为会有好事突然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直至那一天。
"这是我给能你的最大容忍了,拿去吧。"黄金骑士文森特男爵给他的小仆人丢出一张支票。他那张光滑的、保养得很好的帅脸上,带着平淡,也暗暗带着狰狞。
那张薄而坚韧的纸片,就这样安静地躺在那被岁月磨损过的古老榆木桌子上,等待着卑微的男仆去接收。丹尼尔快撇了那张支票一眼。那是面值五万大不列颠金币的支票。这个数额不多也不少,刚好够他母亲动手术之用。
"拿过这笔钱以后,你就离开北天骑士团吧。治好你的母亲,然后去乡下过点安分的生活。"文森特男爵面带悲伤与轻蔑,用一种颇为复杂的眼神看着丹尼尔:"愚蠢又不中用的平民小鬼,就别再来梦想当什么骑士。"
"但是,我------"
"你父亲曾经是我的下属,他因自己的愚蠢和自大而死。"文森特男爵的眼神渐渐转为冷酷:"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他的儿子重蹈覆辙。"
丹尼尔一阵沉默。
"说实在的,你不适合。你身手太差,反应迟钝,而且你的体内也没有流着贵族的血液。平民不管花多少时间向上爬,也永远无法晋升至白银骑士或以上的职位。"
文森特男爵又一次,重复着与他儿子相似的话。
"白银骑士以上的职位,是一个血统清净的世界,只属于那些高贵的人。留着肮脏血液的平民们,即使能力再高,身手再好,也绝对不可能当上白银骑士。因此你只能一辈子当黑铁骑士,一名炮灰,最终像你那愚蠢父亲那样惨死。我是慈悲为怀,才不愿意你走上你父亲的老路,懂吗?"
年轻的见习骑士在一阵沉默。他思考了好久,终于把手伸向桌子上那张小纸片处。
"我懂了。"丹尼尔低声答应道,拿起了支票。
文森特男爵的脸上泛起一阵释然,然而这阵放松神色只维持了半秒。当丹尼尔用双手把支票撕得粉碎那瞬间,黄金骑士文森特的脸上露出了狰狞与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