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可以拿回去收藏吗?"穆特扛起那条冻腿,又问。
"当然是不可以!那是我的腿啊!?"艾尔伯特没好气地说。
"切。"猫人少年吐了吐舌头。
就这样,艾尔伯特和古斯塔用担架把冻成冰块的"遗体"送走,穆特走在最后。他刚走出几步,突然注意到了落在地面的什么东西。
——羽毛?
白色的,小小的一根羽毛,不知道是从何处落下的。
穆特追着那片羽毛的所在位置看了一眼,又发现有另一根羽毛,在更接近深渊斗技场门口的地面上,静静地躺着。
羽毛是从艾尔伯特的分身上掉落的。虽然那个冻成冰块的分身上没有翅膀,翅膀似乎被谁扯掉了。为什么是羽毛?为什么海格力斯要扯掉艾尔伯特的翅膀,再把他冻起来?
穆特皱了皱眉。他们是否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凌晨三点钟,法兰西,马赛港郊外的树林。
"嗯……"伊莱恩从沉睡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奎格怀里。而奎格则像搂着一个孩子那样轻轻搂住伊莱恩,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睡梦之中无意之举。
伊莱恩差点一拳揍过去,以为奎格趁他熟睡占他便宜。然而他回想了一下,才记起是自己痛晕过去才倒在奎格身上的,这事其实和奎格没什么关系。
在他错怪奎格并揍奎格一顿之前,果然还是收手比较好。应该说是在他吵醒奎格并引起什么尴尬的误会之前,果然还是赶快从这里撤离比较好。
他于是急忙爬起来,又或者说是试着爬起来。仅仅是动了一下手臂,肩膀上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痛。然后他疼得眼泪直流,重又躺回奎格怀里,就像一只受了伤在撒娇的小猫。
他试着翻身,至少不是应该保持这种姿势继续躺着。不过动一下都疼,痛彻心扉的痛,这事让他无能为力。
肩膀上并没有伤,真正受到烧伤的应该是奎格的肩膀才对。但是那个咒术所带来的[诅咒]也确实地转移到了伊莱恩身上来。他暗骂自己,当初到底是犯了什么蠢,才会把本应由奎格来承受的诅咒,变成由他来承受?
如同火焰在猛烈地灼烧,又如同有一只手在狠狠地撕裂他的皮肤,那份痛楚让人无法忍受。
虽然据说它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淡化,但伊莱恩都已经晕过去一整晚了,痛楚依然如此强烈。他有点担心自己的左臂是否因此废掉。
情况相当糟糕,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绝望。这样下去不要说去亚特兰提斯救他爸爸博尔斯了,他就连是否能活着离开法兰西这个是非之地,也是未知之数。
什么叫做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伊莱恩心里有气。结果帮助别人就是让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烦、蒙受更多的损失吗。伊莱恩下定主意,要在奎格醒来之后好好揍豹子一顿解气——前提当然是,他能够动弹。
他躺在那里喘息,喘息完了就试图动起来。可是动一动就疼,这剧痛让他头皮发麻,几乎又要晕过去。结果他什么都做不到。他难道真的成了一个连动弹都无法动弹的废人了吗?
奎格也快要醒过来了的样子。伊莱恩很不情愿被那只云纹的豹子看到他如此软弱的一面,但他什么都做不到。很生气又很恼火,但同时又无奈又无力。悔恨的泪水从他眼中涌出。
[真没用。]
冥冥之中,那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过。他已经分不清楚是真有什么东西在和他对话,还是他已经因为痛苦而疯狂,出现幻听了。
[姑且,暂时借点力量给你吧。]
不管是幻觉还是真有其事,伊莱恩心里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用圣骸布缠绕受诅咒的身体部分,那份痛楚就会被压制下去。
这想法毫无逻辑可言,但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了不让左臂废掉,只能照办。
"呜……"他咬紧牙关,从奎格身上翻了个身。仅仅是翻身就疼得他冷汗直冒,差点没有晕过去。然后他好不容易翻过来了,和奎格肩并肩地仰卧着,因剧痛而眩晕了好几十秒,才总算能够继续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