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彻底丢下手里的工作,不顾领主的劝阻,去地里挖,去河里筛,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疯狂地从这片土地上抢掠着目所能及的一切。
一时间,苏瓦尔的王国毁了。农田荒废,城市失修,公路铁路建了一半就没人去管,只能任凭日照雨水侵蚀。
领主试图组建私人佣兵队去阻止这些暴民的淘金,但一切都是徒劳——就连佣兵们也都见钱眼开,加入了淘金者的行列。
整个领地的人都陷入了疯狂,只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而行动。在这里,道德与法理已经荡然无存。来自非洲诸国、甚至来自世界各地的淘金者纷纷加入这个淘金的行列,而且这些外来者比当地居民更加无法无天,在这个疯狂的时代里不相信法律、不相信道理,只相信他们手上的武器。
他们抢掠,烧杀,毁灭。淘金者与淘金者之间的纷争层出不穷,外来者与本地人之间的争斗也层出不穷。斗殴与仇杀每天都在上演。人们无心工作,饿了就抢掠田地里的作物充饥,杀死领主养的牲口吃肉,最后甚至连葡萄园里的葡萄都不放过。他们糟蹋一切。
领主一手经营起来的王国毁灭了,毁于暴民们的贪欲。
地里的黄金其实只有表面上的多,数年的淘金热过去之后,黄金产出就无以为继。贪婪的人们离开了这个地方,留下的只是一片开发了一半,被糟蹋,然后彻底荒废的死城。
领主的家园毁了,他家中储存的财产被暴民们掠夺一空,他的妻子被撕碎,他的两个儿子被枪杀,只有小儿子躲在酒庄的地下室的红酒桶里苟活了下来。
那些暴民还声称是因为领主私藏了本应属于所有人的黄金,把黄金矿脉的断绝迁怒于领主,叫嚣着要把领主送上火刑架。
苏瓦尔不得不带着唯一的儿子逃离家园,隐姓埋名,像个乞丐般流浪。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弃身上带着的那一纸地契,还梦想着,有一天可以取回属于自己的土地。
几十年过去了,男人的儿子也长大了,实在忍受不了父亲的执迷不悟,便远走他方。
几十年过去了,那片曾经属于苏瓦尔的土地,又盖上了一栋栋高楼大夏,再次展现出繁荣兴盛的景象。这繁荣自然是滴着血的繁荣,这片土地的后来者们曾经抢掠过那个男人,也曾经抢掠过另一个富饶的国度,用那些财富来建造起他们的新世界。
而这个男人,这地方曾经的领主,早已不在乎夺回他当初拥有的财产。他只是固执地继续想要寻求法律的援助,希望通过诉讼,世界会还给他一个公义。
然而世界并没有公义,从来没有过,至少不在这个扭曲的国度里。没有人会受理他的诉讼,人们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跌倒,只是取笑。
数十个年头就这样过去。如今这个男人仍然无意义地在法院门前奔走着,却不得其门而入。他也没有注意到,这条街道上的某个角落,一男一女正在远远观察着他。
"就是他吗?"贝迪维尔看着手中资料,又看看远处那名年迈的乞丐,低声问:"这资料属实吗?"
"是否真实,你有办法验证。"雪瑞查德低声答道:"用映奇宝珠的虹光碰触他,就可以多少观察到那个男人的生平。资料可以伪造,但映奇宝珠映出的真实无法伪造。"
"所以……你希望我去验证?"狼人青年问,"这就是你带我来的目的之一?"
"大概吧。"雪狮子少女轻叹:"请让我看看,那个男人是否真的值得被拯救。也让我看看,这座城市是否真的无药可救。"
"我明白了。"贝迪维尔答道,开始走近那名老人。
用全息影像伪装成人类的贝迪维尔,外表上只是一名极其普通的青年。但是当他走近那名疯疯癫癫的老者,老头还以为贝迪维尔是议员或者政客,是来帮助他的,于是苏瓦尔尖叫着:"你终于来啦,终于来啦!"
"是的,我来了。"贝迪维尔淡然答道,从怀里掏出一点钱财塞给老人:"老伯,你应该饿了,这点钱给你,先去买点什么吃吧。我在那边的巷角等你,我们到人少的地方再详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