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椒房殿。
小樱和阮娘正在用特制药汁临时将霍晚绛的霜发染黑。
“娘娘,陛下当真要您过去侍寝么?”
小樱得知此事不安了整整半日。
霍晚绛看着镜中的自己,又变回乌发靓丽的模样,除却气色差了些,倒也勉强能入凌央的眼。
她缓缓抚上自己的眼角眉梢:“君无戏言,他只说过不会再主动来椒房殿,却没说过不让我去无极殿。”
她扯出两根未染上色的漏网之鱼:“这里也染了,免得陛下看到我未老先衰,倒了胃口。”
待她收拾好一切,临出发前,又往唇上抹了淡淡的胭脂提气色,长安城都入夜了。
霍晚绛这才起身:“走吧。”
无极殿。
凌央看到霍晚绛的乌发恢复如从前,眼底闪过短暂一抹惊诧,可很快他就明白,这是她为侍寝特意准备的。
她的白发并不能一日内变回去,就如同这段支离破碎的感情也不能光凭一张嘴复原。
霍晚绛跪坐在床前,形容十分娴静美好,见凌央饶过屏风入内,她轻唤了句陛下。
凌央不发一言,兀自坐在床边,抬手便扯开自己的衣领。
……
这场情事竟一直持续到半夜。
霍晚绛知道他在刻意泄愤,许是明知二人今后再无生儿育女的可能,他这回索性没再收着力道,只顾自己尽兴。
凌央甚至还嘴对嘴喂她吃下一颗药丸,她皱着眉咽下,他才调笑着问她:“不怕是毒药?”
霍晚绛摇头:“不怕。”
凌央冰冷的眼底总算染上暖意:“阿绛,这是让你们女人欲罢不能的药,我们不死不休如何?”
这一回她当真觉得自己快死了,哪怕结束后,她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得格外激烈,怕是一夜都不能平息。
凌央侧耳紧贴在她不着一物的身前,两个人都热得冒汗。她听到他温声问了她一句,痛吗。
是在问她的心,还是在问她的身体,又或是在问这段相看两厌的关系。
霍晚绛想也没想:“很痛。”
凌央扣紧她的手:“痛就对了,阿绛,我们要一起痛苦,要互相折磨、互相亏欠,要问心有愧、藕断丝连,就这么一辈子过下去吧。”
霍晚绛笑出了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