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一踏入，身后门就被人关上了，姬凌音也不甚在意，这几天她也已经渐渐习惯凡事有人打铺好的照顾了。

抬眼视线，她就看到顾缚卿坐在病床上，身后垫着靠枕，没有看自己，但是后背绷地很直，显然有些故意装模作样，没有真的放松往后靠。

"咳咳。"

姬凌音故意轻咳两声，也很故意。

也是个提醒的意味。

某种程度上，她也是有点子别扭在的。

"你怎么来了？"

顾缚卿动了动身子，神色有些不自在似的，他的左手上正挂着点滴，衣领里缠绕出几根白色仪器电线，连接到旁边的心电图机器上，在实时检测着数据。

"那我走？"

姬凌音也不想这么噎人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面对顾缚卿，就忍不住想去气他，憋他，让他心里难受。

"……"

顾缚卿没说话，但显然有些咬了咬牙，脸色有些绷紧，目光移开了姬凌音身上，看起来好像不在意，但旁边的实时心电图，却是猛地波跳了一下。

冰冷地仪器，出卖了他的心动。

"你还好吗？昨晚……我说话是有些难听了。

姬凌音挨着床沿坐下去，看着顾缚卿因为别扭而故意错开的侧脸，有些试探性地关心一下。

说抱歉是不可能的，能来看他，就已经够给台阶的了。

"嗯。"

顾缚卿罕见地没有顺杆往上爬，脸上也没有很兴奋，而是淡淡地点点头，依旧没有正眼看姬凌音，而是别开眼，看着床边，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我走了。"

姬凌音咽了咽唾沫，顾缚卿这么平静，反而让她不知道怎么反应了，而且气氛淡淡的，好像无话可说。

顾缚卿没说什么，也没挽留，姬凌音站起身的余光里，只看到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脸上分明没什么表情，可姬凌音就是能感觉到他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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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倔强着，心里难受着，希望自己留下来，但是嘴硬地不肯说，也不肯回头。

姬凌音能看出来，但她也没拆穿，而是起身就往外走了，走的很快，到门口了猛地站住，几乎是毫无预兆的往后回头。

所以就把顾缚卿偷看凝视她背影的视线，正巧抓了个正着。

对视的一瞬间，顾缚卿有些懵懵的清澈，目光是幽深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