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帝心中便是一声冷哼,撩起眼皮看向沈逾白:“你这是怪朕不早早与你授官?”
“臣不敢。”
沈逾白垂眸。
天元帝盯着眼前之人低垂的脑袋,那上面空荡荡——缺了顶乌纱帽。
“既无官身,又如何自称臣?”
沈逾白颇为无语。
他只是还未授官,并非罢官,也非辞官,虽无官职,却也算得官身,自称臣无甚错。
天子此话就显得很没道理。
“怎的不说话?”
天元帝又开口。
沈逾白便道:“陛下所言甚是,草民逾矩了。”
“既知逾距矩,为何又沉默不语?可见你心中是不服的。”
沈逾白已然可以确定了,今日天元帝是来找茬的。
这皇帝大抵是最近日子过得太好了。
心中腹诽,沈逾白面上却道:“草民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这下轮到天元帝静默。
片刻后,方才问道:“你在通府修运河的银钱从何而来?”
沈逾白没料到天子怎的话题跳得这般远,只顿了下,恭恭敬敬应道:“银两多为他人捐赠。”
“捐赠了多少?”
“臣离开通府时,还有一百三十万两纹银。”
这下换天元帝无语。
哪儿来的冤大头能捐赠一百三十万两?
这位沈六元在地方上,能弄到银子修运河;回了京,虽还未授官,却已将空虚多年的国库给塞得满满当当,实在是个极好的钱袋子。
天元帝再开口:“你以为户部如何?”
沈逾白就道:“陛下圣明,国库已然充盈,便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此方可民富国强。”
天元帝想起沈逾白殿试时那篇文章。
彼时朝堂被李庆芳把持,又处处打压时任次辅的于达,他这个天子只得韬光养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