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灾情,朝廷不都会拨救灾银与救灾粮吗?”

沈逾白目光平静看向太子:“太子以为,如此多的银子与灾粮,都会尽数落到灾民手中吗?”

太子一愣,下意识开口:“难不成还有人敢贪污?就不怕被砍脑袋吗?”

在他心中,天元帝是明君,大越在其治理下日渐繁荣,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

“太子身居高位,百官在太子面前自是都抢着表忠心,太子殿下又如何知谁是忠谁是奸?”

沈逾白并未避开此话,而是直白和太子讨论上了。

太子被问得愣了神。

凡是他能见到的官,个个都是为大越江山鞠躬尽瘁的忠臣。

若朝中果真都是如此忠臣,腐败又从何而来?百姓为何连饭都吃不饱?

此前太子从未想过,只知国库空虚了,天元帝抄了贪官的家充盈国库。

“殿下可知,年前官员们一共给国库捐了多少银子?”

沈逾白又问。

太子忍不住问道:“多少?”

沈逾白伸出两根手指:“两千多万两纹银。”

太子惊得瞪大双眼,整个人如同僵住。

他方才知道,二十两可让一大家子富裕地过一年,两千多万,又能养活多少人家?

官员们一年的俸禄才多少,这些多余的银子除了贪墨,还能从何而来。

太子的震撼可见一斑。

话到此处,沈逾白便止住了。

等太子静坐片刻,沈逾白又带着他在园子里走了会儿,讲了村里人一些趣事。

于太子而言,百姓多是文卷上的一串数字,或书中的一行字,今日听沈逾白所讲,太子方才意识到百姓都是活生生的人,与他一样需吃饭喝水的人。

待沈逾白要离开时,太子极为不舍。

此后,太子就盼着沈逾白授课。

可惜沈六元还兼任兵部左侍郎,实在忙碌,十天只有一天可来给他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