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不认识的公子,龙爷您就别同他一般见识了,规矩咱得遵守不是。”
秦楚龙见状也不好太过招摇,毕竟今夜他还准备抱得美人归呢。他脸露狞的笑道:
“你个龟婆肯定是没告诉人家规矩吧,我倒是能守规矩,只怕吓破了他的胆!”
魏渊听出了其中的蹊跷,于是便打发沈炼去问问独占花魁的事,不一会沈炼就回来了,他压低声音道:
“大人,都问明白了。”
原来,这座位叫独占花魁还真不是白叫的。首先,坐在这个位置的人要有足够的财力,按照规矩,点了花榜状元之后,若是花魁同意梳拢,一般情况下会有老爷现场交纳赎身钱,而独占花魁的人,就是不论旁人出多少,他都要高出那人一成。钱给了还不算完,若是花魁有意刁难,还可以在文武才学上进行测试,那人若是完不成要求,这银子可就算是打水漂了。
魏渊听罢打趣道:
“好家伙,比考科举还麻烦。”
两人正说着,园内一阵躁动,钱谦益来了。
虽说大明建国之初,洪武皇帝的大明律中就明确规定严禁官吏宿倡,违者杖六十。
可这一条律令自刻在律法那一天起就根本就不曾被人遵守过,整个大明官场,集体性的对这条法律选择了无视。毕竟由官府控制的空前庞大的“教坊司”,就是官家自已开设的买卖人口的妓院免费,如此相互矛盾的律法,又怎能叫人遵守呢?
不仅如此,江南之风素来开发,青楼文化有很大的市场,这些个士大夫以文会友,以艺悦姬。此种风潮在东林党当政之后更为突出,甚至发展到了以拥有名妓为荣,因此身为南京户部尚书的钱谦益这才敢明目张胆的来逛青楼,点花魁。
别看秦楚龙方才说话嚣张,可见了钱谦益,倒是立刻变得规矩起来,起身恭候。钱谦益朝他点点头以示回礼,便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当他瞧见独占花魁席位被屏风被围挡起来的时候,也是不禁吃了一惊,但钱谦益并未再说什么。若是论才学,他自信江南无出其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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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来到选花席的是漕运总督朱国弼,他是世袭的抚宁侯,同钱谦益一样,是江南东林党人的代表人物之一。朱国弼年岁较钱谦益稍小一些,见到钱谦益已经就坐,忙施礼问候。
屏风后的魏渊听着大明朝江南这些大人物们聊着佳人、聊着诗歌,且惟独不聊当下的时局。他想到了中原的灾民与乱兵,想起了不久前辽东的惨烈战况,这江南温柔乡好似同北方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般,夜夜笙箫,日日欢饮,真是叫人唏嘘感慨。
选花的大人物们既已到期,花魁大会正式开始。随着一阵紧促的花鼓敲击声,有下人抬出了几扇画板,摆放到了钱谦益等三人的面前,每个画板前还站立了一位画师,魏渊的身旁也摆上了一张画板,一位中年画师恭敬的站在一旁。而其余在四周的桌子旁,也都有人摆上了画板,但却没有画师。
魏渊不明所以,沈炼忙在一旁将刚刚打听来的规矩同魏渊解释了起来。
原来,花魁大会开始之后,有意角逐花魁的姑娘挨个登台献艺。舞蹈、小曲、琴瑟均可,如有人对其才艺很是倾心,便可根据姑娘的风格,选出一种花来进行形容,这还不算完,同时还要附上两句诗词以彰显文采。
魏渊正思索着规矩,第一位选花魁的姑娘已经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