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并无不快,唯唯应道:“哦!”
吴朱公转身便走进了屋去,吴少奶奶志得意满,这厢也止住了哭声,再是瞥了眼院中吴正,一声冷哼,也跟进了屋内。
吴正见爹与二娘都进屋歇息,挑了盏灯,这便向后院茅房赶了过去,来至茅坑那处,但闻臭气熏天,粪水满池,虫豸成群,直向油灯火苗之上扑个不停。
吴正见状并无不适,绰起一旁粪勺、粪桶,便欣然挖起了粪坑,粪桶盛满,再倒入后院一处大木桶中。
如此反复,不知多少个来回,待盛满了一大木桶,吴正已是汗流浃背,衣衫尽湿,可那粪池却只降下了几尺。
吴正腰酸难耐,身上也被蚊蚋叮咬了不下十处,正欲歇上一歇,可又想起二娘那话,寻思:倾脚工明日一早就来,我可不能在这偷闲犯懒!
想到这处,吴正只伸展几下腰肢,抡起粪勺又埋头苦干起来,待半个时辰过去,吴正又盛满一大木桶,那粪池也是降下了一半有深。
吴正酸乏不已,极难受用,不持之下便靠倚一处墙根歇息了起来,他闻四下阒静,左右来看,也不见一人,知是夜半深寂,婢女仆妇们也都各自归寝了。
吴正身处污秽虫群而不为所动,仅一个时辰功夫,便适得其所,他抬头望月,回忆今晚种种,不禁思念起了母亲。
吴正双眼潮湿,想道:娘为何要搬去隐山脚下索居,那里清冷萧条,更有野兽出没,自己每每劝说,她尽三缄其口,娘究竟有何难言之隐呢?
吴正百思不得其解,时至夤夜,月清如水,便连四下蚊虫也都销声歇息,吴正恍然醒悟,忙抄起粪勺,再挖起了粪水。
却在这时,漆黑中,一声音幽幽传来,道:“大少爷,可是你吗?”
吴正精神一振,心想:这大半夜的是谁在唤我,可是我耽误了他人上茅房?
吴正道:“是谁在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