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夕阳余晖温柔坠落,大片的松林借着满天红霞镀了一层金红色的光。
盛昭宁拿着一块帕子,素指纤细,一寸一寸的仔细的擦拭着石碑上的浮灰,眼底泛起秋水般的温柔。
远山绵延,溪流潺响。她坐在地上,侧头靠着那块石碑,如同往昔之中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样,很自然的和他说着话。
“今天天气很好,院子里的花又开了好多。”
“早上的时候周危把锦禾种的白菜踩坏了,被锦禾追着打,摔了一跤,额头上肿了个包。”
“周灵圣又开始捣鼓他那些药膳,又苦又辣,偏偏他自己没有味觉吃不出来。”
“我昨天又梦到你了,梦见我们在冀州的时候......”
盛昭宁说了很多,滔滔不绝。
说到开心的地方会轻轻勾着嘴角笑着,生气的时候微微皱着眉,有些闷闷的扁着嘴。
她靠在石碑上说了很久,久到月照松林,穿过缝隙的银辉笼罩在她的肩上,清风遍地。
盛昭宁仰着头静静的看着那轮云后明月,思绪拉的很远,又飘的很近。
来来去去的,却都只是一个人的样子。
盛昭宁叹了口气,感受着身旁石碑冰冷的温度,轻轻的说:“我有点想你了。”
时间并没有将记忆冲淡,反而因为彻夜的思念而愈发清晰。
有时候她在想,似乎她和他之间总是差了一步。
差一步,她就可以先找到镇北王谋反的证据。
差一步,她就能带他离开皇宫。
差一步,她们就可以长相厮守。
或许她与他的缘分不在今生,倘若有来世的话,她只愿能更早一点遇见他。
双唇微微颤抖着,轻柔的贴在那块冰冷的石碑上。
盛昭宁用额头抵着他,酸涩漾满心底,似叹息一般说道:“阿珩,不要走的太急,我怕我会找不到你。”
再等等,等等她。
也许不会太久。
思念深入骨髓,日夜都是煎熬。
君已长决,明月夜,短松冈。
料也决,人间无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