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京城。
帝王又是一连数日不曾早朝。
听闻近日他病得厉害,太医院忙的人仰马翻,谁都不敢马虎大意。
韩叙守在长华殿前,听着里面传来的阵阵低咳,手指缓慢收紧。
他的目光飞向那棵杏树顶端,金黄的果子饱满硕大,遥遥挂在枝头上,触不可及。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按照大火之前的模样彻底整修过。
屋内陈设大到床柜桌椅,小到挂件摆设,比之从前分毫不差。
似乎那场大火从不曾发生过。
赵全端着药碗急匆匆的从里头跑出来,深褐色的药汁盛了满碗,半点没有见少。
韩叙看了看赵全,皱眉问道:“陛下还是不肯喝药吗?”
赵全摇了摇头,深叹了一口气,满脸忧愁。
“都两天了,再这样下去,病哪里能见好。”
韩叙盯着药碗良久,眉头紧皱,半晌才启唇道:“去请迟将军了吗。”
赵全点了点头,“请了,再过一会儿约莫就到了。”
现如今,也就迟郁还能劝上两句。
韩叙望向瓦顶飞檐,距离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了五年。
他不知道盛昭宁去了哪里,只是在他和迟郁还有影七的作证下,魏颐真的信了盛昭宁死在大火里。
废墟之中,年轻帝王疯了似的抱着那具尸体,神情崩溃发狂,谁来劝也不肯松手。
他执着将尸体置于焦黑废墟中,不肯下葬,日日守在灰烬中,一会哭一会笑,让人见之生惧。
就连长华殿的宫女太监都不敢靠近。
那时,所有人都在传皇帝疯了。
韩叙无法劝说,便只能找来迟郁。
一起从凉州杀过来的忠心旧臣,又是和魏颐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兄,更是深知他和盛昭宁之间的过往。
这样的人来劝,比他们任何人都管用。
迟郁也不想那具焦尸就这么被拖着不肯下葬,担忧夜长梦多。
苦劝无果后,趁着魏颐神思崩溃恍惚之际,迟郁一掌将其劈晕,将尸体匆匆下葬。
“盛昭宁”没有封号,不能葬在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