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郁让宫人重新熬了药,备了膳端上来,又在宫中又留了半个时辰,盯着魏颐喝了药后,才回到府中。
魏颐的病由心而生,这么多年仗着身体底子好,才没酿成大祸。
但也正因如此,才最难医治。
太医又为他调养了数日,情况才总算有所好转。
魏颐重新开始上朝。
耽误了这些日子,朝中的奏章早已积了高高一摞。
其他各项事宜也积攒了一堆。
早朝一直上到午后时分。
回到长华殿后,魏颐坐在书桌前,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将折子批完,半步都不曾挪动过。
赵全在一旁看的忧心不已。
这病才刚好,哪有这样劳累的啊。
“陛下,时候不早了,该歇着了。”赵全劝道。
魏颐没有说话,依旧不知疲倦般,坐在桌前一本一本的批改着。
赵全无奈,只能让宫女沏了几杯浓茶来提神。
这一忙,就是整整一天的光阴。
直到夜幕深沉,月挂中天时,魏颐才终于将最后一封折子批完。
他放下手中朱笔,脖颈隐隐传来酸痛感。
魏颐目光沉寂无波,如同一潭死水。
不明白为何只是刚刚合上奏章的那一刻,那抹挺直削瘦的身影就又浮现在了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而是平静的抬头,望向窗外月色。
弯月如钩,银光皎洁。
他仰头盯着那轮明月良久,直到眼睛微微有些酸胀,才缓慢的向下移动,落在不远处那棵杏树上。
种着杏树的位置,曾是一株红梅。
魏颐的目光微微动了一下。
那时他并不知道红梅的含义,只因为那是盛昭宁第一次向他开口求情,他一时心头发软,没有多问,便留下了。
直到那次的年宴,盛昭宁杀了高祁,他才终于知道关于那些梅树背后隐藏的深意。
魏颐还记得当时自己在得知红梅是魏珩喜欢的花后,是怎样的妒火冲天,命人砍掉了皇宫里所有的梅树,一棵都不许留。
包括东宫。
除了那次的年宴外,魏颐从来没有再踏足过那里。
东宫一直就这么荒废着,无人修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