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陈茂深才得知炮手逃跑的原因,并且联想起,炮队后方莫名的升起的两道黑烟。
“暴民居然如此狡黠?”听了毛世山的禀报,陈茂深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既然暴民如此可恶,毛千总有何对策?”暴民们层出不穷的手段,远远超出了陈茂深的想象,更不是他只看过几本兵书所能应对。
陈茂深不想在毛世山面前,暴露自己不堪兵事的一面,所以,身为深谙权术的上官,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难题踢回给了毛世山。
“启禀兵宪,依下官之见,暴民们倚仗的寨墙,业已轰塌一半,趁他们尚未修补,可集全军之力,强攻而上,将暴民一举击溃!”这时的毛世山心中没有那么多小心思,他想要的是如何赢下眼前的战事。
“毛千总,不论你使得何种手段,本官要的是结果,要的是取胜!如若能把暴民击败,本官定当为你邀得大大的奖赏!”只要有军功,朝廷的奖赏肯定少不了,无论是升官或是赏赐,都不要他陈茂深掏半两银子,这种便宜话,他当然张口就来。
“来啊!给我把赏银抬出来!”陈茂深叫过亲兵,让他们把营帐中准备好的现银抬出来。
面对毛世山,陈茂深可以黄口白牙的忽悠,但是,面对那些军汉,他明白,光靠嘴上的许诺不会有任何用处。
并且,历朝历代的军队出征,都会准备一些财货,以期激励士气,这一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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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鼓,列阵!”看见陈茂深的亲兵,抬出两只装满纹银的官皮箱,以及一大筐的铜钱,毛世山大喝道。
几通鼓响,好一阵人头攒动,尘土飞扬,不多时,上千人的队伍,分成了几个大队列,聚集在陈茂深的帅旗前。
在陈茂深的示意下,毛世山大声说道:“诸位弟兄,尔等身后,寨墙一半已塌,暴民们的倚仗已失,尔等一鼓作气冲上,他们只能束手就擒!”
一旁的亲兵,在毛世山的示意之下,抬着那装满了银铤的官皮箱和整整一竹筐的铜钱,在队伍前缓缓走过。阳光下,官皮箱中码放整齐的银铤,闪着耀眼的光芒,军汉们从亲兵吃力的神情中,可以感受到,那整整一竹筐铜钱的份量。
毛世山遥指着银两,大声说道:“兵宪老爷倾囊相授,拿出了大笔赏银。凡,取暴民首级一者,可获赏银一两;生擒暴民一人,可获铜钱一贯;如能取暴民首领首级者,赏银百两!“
从毛世山宣布的赏格中,可以看出他的用心歹毒,首级可得赏银一两,生擒却只有铜钱一贯,这摆明了就是只要死人,不要活口。
“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各位弟兄,你们想不想要?”毛世山提高声量,大声的问道。
“要!”自古财货动人心,更何况,那白花花的银两就在眼前,哪个军汉会不要?
“好!待尔等大胜而归!到时,兵宪老爷亲手与尔发赏银!”也亏了毛世山的一颗玲珑心,最后还不忘拍陈茂深的马屁。
“敌人动起来了!”
“敌方大队人马在列阵!”一个个的消息从望楼传出。
这时,不单罗里达探出脑袋往外瞧,林宗泽、许山海、徐子晋、赵立群等人,也分别爬上了残存的半截木桥。
罗里达看都没看爬上来的这些人,转身对寨墙下高喊:“投石机准备!点火手准备!”
远处,官军阵中出来一个约莫十来人的小队,朝虎蹲炮奔去,不一会的功夫,便把之前倒在地上的人,全都拖回到营寨。
一阵沉闷的鼓声响起,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笛声,以及各个小旗、总旗官的号令,上千人的队伍,开始缓缓向寨墙推进。
“我们把地方让开。”林宗泽伸手指了指后面山体的那个特别“观察哨”。
“子晋,你先调四十个弓箭手上来,以防他们突击。”一边往后走,林宗泽一边叮嘱徐子晋。
徐子晋有点诧异的问道:“这桥塌了一半,哪里还放得下四十个弓箭手?”
就算木桥完好无损,之前也只能站下二十多个弓箭手和十多个投矛手。现在木桥塌了一半,上来四十个弓箭手,站都站不下。
“塌了的地方也要守!没有木盾护身就不打仗了?”林宗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