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同行的,还有碧空中一架墨黑色直升机。
机身压着大雾,旋翼飞速转动。
有人回来了。
温沁祎虚弱地扶住长椅,转头向四周望去。
身后宅院森严,中央坐落一幢法式宫廷风别墅,岛上最高点矗立一座高高的白色灯塔。
岛屿四面环海,逃无可逃。
温沁祎再回过头来时,军舰已经嘶吼着甩尾,横向停靠在岸边。
那架黑色直升机匀速下降,最终降落在舰身的飞行甲板上。
场面声势浩大的,说是天子游历归来也不为过。
视线中,直升机舷梯匀速伸展,舱门打开。
一道高耸挺拔的男人身影在雾气中隐隐显现。
“小叔?”
温沁祎身体依然酸软无力,有那么一瞬间的期盼与恍惚,还以为是小叔温则行来救她了。
踩着浓浓白雾,男人一阶阶踏下直升机舷梯。
下了飞行甲板后,向别墅这边阔步走来。
以那男人为首,身后簇拥着跟了十几个随行男人。
男人走得越近,雾气越淡,温沁祎就越能看清,他不是温则行。
小叔是顶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满身邪肆不缚。
而愈来愈近的男人,有着比小叔更加精雕细琢的绝世风华。
烟青色衬衫矜奢,黑色西裤笔挺,容不得一丝褶痕。
他满目倨傲,高不可攀。
仿若这大天之下,千事万物都不在他眼里。
路上,周廷衍抬手接过助理点好的雪茄。
吸了一口后,他漫不经心地用茄头指了下不远处。
“看见了么?我那多情的爸,和贴心的小后妈,又给我送姑娘来了。”
周廷衍话语中尽是冷凛和反感。
雪茄烟雾在俊颜前漫开,他脚步没停,继续同身旁人说话。
“信不信,我要真睡了哪个,不出一个月,我这辈子都生不出一儿半女。”
当然,周廷衍这辈子就没打算过娶妻生子。
但是被监视以及被害,是另一码事。
身旁,沈从珘仰颈拉开黑色冲锋衣,脱下来拎在手里。
“其实周叔也是为了你好,再这样下去,别人孩子都开始粘人了,你孩子还粘手呢。”
八年前,周廷衍十八岁。
他双目猩红,身穿孝衣在祖祠中跟他爸争吵发毒誓,这辈子不婚不恋!
若娶妻生子,就不得好死!
“好一个粘手,”雪茄猛烈过肺,周廷衍偏目睨沈从舟,“你亲眼所见?”
沈从珘上下打量周廷衍,满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