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结婚有合照,离婚不会有。
早春终是暖,天蓝云淡风轻。
舒芸站在台阶上问商仲安:“我向你要的毛笔字,你给我写了吗?”
“写了,在我车里。”
商仲安去车里拿了一卷字,递给舒芸。
舒芸将宣纸轻轻展开,果然是商仲安的字,笔体真好,自有风格。
宣纸上: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致舒芸。
舒芸看了好几遍,再抬头已泪流满面,“商仲安,最后,我们能拥抱一下么?”
商仲安永远那样温润如玉,脸上好像有淡淡笑意。
“可以。”他说,“像朋友那样。”
不是夫妻,也谈不上朋友,只能像朋友那样。
舒芸向前一步,商仲安也向前一步。
他抬起双臂,舒芸贴近他的怀,紧紧抱住这个男人的腰身。
舒芸脸贴在商仲安怀里,由轻轻啜泣变为失声痛哭。
“商仲安,如果最开始……我没看见你的毛笔字就好了。”
舒芸那天本来就是得了空,顺路去见见她爸爸,说一下晚上一起回奶奶家吃饭的事。
结果一进局-长办公室就看见了一幅绝佳好字。
那时候,商仲安是舒芸父亲手下的得力干将。
自身能力加上身后背景,职位噌噌地升。
局-长办公室,别人不能常进,而商仲安能。
早春的风吹得还寒,舒芸脸上刀划似的疼,哭得不能自已。
“别哭了舒芸。”
商仲安将自己的手帕递到她手里,最后一次跟舒芸说了句,“对不起。”
……
路边的车鸣了一下笛,是舒母在催促。
“再见,商仲安。”
“再见,舒芸。”
舒芸走后,商仲安身边空无一人。
他看着手里的红色离婚证。
原来,现在离婚证已经不是绿色,而是红色。
也在预示一种新的开始,是么?
可是,商仲安看着手里的红色,只看到了失败两个字。
他的初恋,断崖埋葬。
他的婚姻,悲剧收场。
他再也没有像小时候一样,给所有人都交上满意的答卷。
只剩满身疲倦。
乍暖还寒的早春风袭来,掀了掀商仲安风衣衣摆。
他缓缓仰起头看高升的太阳,缕缕光丝似细针,倾斜刺来。
商仲安眼眶无比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