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清绪本就病着,闻着这种味道,心底直犯恶心。
好不容易撑到御书房,又被龙涎香熏了个头晕眼花。
好在,林清绪忍住了,没在皇帝面前做出什么不敬的举动。
“参见陛下。”
林清绪毕恭毕敬地跪下,很快就被张荣华扶了起来,安排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
“静心呐,你看看我最近得的这幅画如何?”皇帝笑着将一张春日仕女图拿起林清绪看。
林清绪忍着身上的不适,看向那幅画,最后衷心地赞了句:“十分不错。”
皇帝很高兴地笑了两声,然后指着画说:“这是朕画的。”
而后又指向画的右下角,那里有一颗小石头,若不是细细看的话,根本注意不到。
比起画的其他部位,这粒石头的画工就显得拙劣的多,显然不是出自于一人之手。
皇帝脸上的笑容消去不少,他缓缓道:“但这个丑石头是你父亲画的。”
他的脸上再次露出怀念的表情,而后发自内心地叹道:“真丑啊,能将一个小石头画成这么个模样,慎之可真有本事。”
从皇帝说出石头是林慎之画的之后,林清绪的眼睛就一刻不离地盯着画,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探了过去。
林慎之不擅长作画、写字,所以留下的笔墨很少,除了兵书的批注,就只有写给白惊霜的一些酸诗。
兵书已经被林清绪翻阅了无数遍,但酸诗林清绪不好意思看,只小心地藏在府里。
他已经找不到属于父母的、新的东西了。
林清绪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画上移开,转而看向皇帝:“陛下,臣可以将画拿过来看看吗?”
“自然,张荣华。”
张荣华弓着腰从皇帝手里接过画,又递给林清绪。
“谢陛下。”林清绪谢了恩,而后细细地端详着画。
准确来说,是在看那颗石头。
“这是朕年轻的时候,和慎之一起读书时所作。”
“他不爱握笔,但知道我对这幅画满意非常,所以专门找我的不快,在这右下角偷偷描了块石头。”
祁盛俨无奈地摇头:“他总是这样。”
林清绪安静地听着,只觉得身体上的不舒服全部消失了。
——他被皇帝的话带回了父亲的少年时期。
良久,林清绪将画还给张荣华,轻声问道:“陛下让静心来此,只是说这个吗?”
皇帝轻轻地笑了笑,下一刻一个黑衣人就出现在房间里。
林清绪愣了一下,冷汗瞬间从脸上流下。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有些不可置信道:“夏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