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贵族,包括上勇部的帅臣达札路恭,虽然表面上已经由苯教改信佛教,但也只是表面上信奉而已,骨子里信奉的依然还是苯教。
发端于古象雄国的苯教,在雪域高原之上绝对是根深蒂固。
乞力热藏、盆达延赞松、论泣藏等几个大相也是态度暧昧。
一旦掌权的佛教贵族做出了让雅拉香波山神都震怒的错事,信奉或同情苯教的贵族立刻就会卷土重来,将佛教一派的贵族踩在脚底。
所以这次,必须得拿一个佛教派的重要人物给苯教派泄愤。
最好的选择当然还是当今赞普赤松德赞,因为佛教最铁杆的支持者就是赤松德赞,只要废黜赤松德赞,苯教派的贵族就会放弃闹事,转而支持悉补野氏死守逻些,等待象雄、悉诺罗驿以及拉里岗的大军回援。
不然的话,佛教派贵族跟唐军里应外合,逻些就不用守了。
然而,那囊太后回头看了几眼赤松德赞,还是不忍心下手,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
当初她的一母同胞的弟弟玛祥仲巴杰与赤松德赞起了龃龉,几乎整个那囊氏的贵族都支持玛祥仲巴杰,但是那囊太后却选择了儿子,为了保住她儿子的赞普宝座,她甚至不惜背刺那整氏和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这次,那囊太后还是不忍废黜赤松德赞。
既然不能废黜赤松德赞,那就只能拿莲花生大士来献祭了。
因为了除了赤松德赞这个吐蕃赞普之外,就只有从天竺来的莲花生大士才算得上佛教的领袖人物,也只有拿他献祭,才能平息众怒。
当下那囊太后命人把莲花生大士请了过来。
莲花生大士长了张方脸,慈眉善目,一副有德高僧的样子。
“南无阿弥陀佛。”莲花生大士向那囊太后稽了个首,又道,“太后召贫僧见来,却不知有何见教?”
那囊太后面无表情的道:“大士,我不是让你用六字真言护持西卫戍部的勇士,可是为何在方才与唐军的大战中仍然落败了?是因为你的法力不足,还是六字真言徒有虚名?或者你们这些天竺来的佛教大士都是骗子?”
“这?”面对那囊太后这番责问,饶是莲花生大士舌灿莲花,一下也回答不上来。
用六字真言或者其他佛门咒语护持吐蕃军队的勇士,让他们上了战场后无惧死亡,原本就只是做个仪式而已,贫僧就不信太后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