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仆踉跄两步,抚平胸口扯乱的衣衫,骂了句:“哼,你们好自为之!若执意如此,就等着皇上收拾你们吧!”
“说完了吗?说完赶紧滚,否则休怪我们动手赶人!”
那禁军拿手按了按腰间,棉布短褐里浮出一道形似刀柄的轮廓,“皇上若是知道你们家主参与其中,恐怕也不会轻饶了你们吧?”
“你们……”
那家仆气得面红耳赤,环视一眼四周,生怕引来众人围观,啐了口痰悻悻离去。
蓝昊天赶紧拾起破碗,跟着那群家仆混入人流里。
吉家与威北将军不对付,是因代王谋逆一案导致双方产生宿怨。
这些陌生人插足进来,一定与威北将军战败一案有关。
蓝昊天跟着他们走过好几条街,最终拐进东二大街。
真相近在咫尺,竟意外撞上柏府的马车。
“公子,前面有个乞丐,咱要不要布施点东西给他?”
杜仲驾着车,瞧见不远处走走停停的破烂人影,朝车里喊道。
“嗯,叫他过来吧!”
车里人声音沉毅,带着几分清朗。
蓝昊天一面躲,一面尾随,眼瞧着就要大功告成,忽被身后的喊声打断。
“喂,前面的乞丐,且请留步!”
杜仲声音不大,却在行人稀疏的街道显得尤为清晰响亮。
那几名家仆回头,正见后方不远处一身褴褛的蓝昊天。
蓝昊天立时一懵,垂下脑袋不敢动弹。
杜仲驾着马车缓缓驶来,看了眼立在街沿像霜打茄子一样的人。
“我们公子今日心情好,”
杜仲伸手递给他两个油纸包,“拿着,这是杏花楼新出的果子,还有这五两碎银。记得以后多感念当朝首辅大人的好,去吧!”
蓝昊天接过油纸包和绣有柏树家徽的荷包,手足无措略显张皇。
马车辘辘而过,前面几个家仆早没了踪迹。
蓝昊天心里暗骂,真他娘的晦气!
随手把果子和铜钱丢在路边,骂骂咧咧跑回费宅。
这便是造化弄人吧,谁叫他坏过柏清玄的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