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么?说实话。”
柏清玄压低眉头,目光深沉又厚重。
杜仲咽了口唾沫,踯躅一下,伸着脖子回答:“奴才、怕的。”
“怕什么?”
柏清玄盯着他,眸底清潭隐隐流动。
杜仲眼珠子转了转,小心道:“怕您责罚奴才,还有……”
“还有什么?”
目光太过柔和,反倒令杜仲忐忑不安。
“还有您手里的剑,”杜仲半垂着头觑他,“怕您哪天不高兴,拿剑指着咱。”
威压,是威压。
柏清玄想,即便他满面春风和煦,也会令人压力山大。
他眼底一弯,浅浅一笑道:“安心,我此生必不会拿剑指着你。”
杜仲壮着胆子补问一句:“那若是哪天奴才惹您生气了怎么办?”
“那便罚你三日不食,禁足屋内。”
柏清玄目光一转,看向窗棂外簌簌飘落的树叶。
他此生从未恨过谁,惩罚别人最狠的一次,是对儿时豢养的蓝山雀,整整三日三夜没给它一粒米一滴水。
至于为何会生气,如今想来只觉好笑。
“过来!你弄脏了我给先生的文章,该罚!”
“吱吱——”
“吱也没用,我断不能饶了你!”
“吱呷——吱呷——”
“别跑!看我不把你逮回来关进笼子里去!”
事后很久才知晓,那篇文章并非它弄坏的,只不过窗外风大,吹落了笔架上的笔。
“公子,您此话当真?”
杜仲略带惊喜地瞠眼问道。
柏清玄没有看他,只轻轻应了一声,“嗯。”
“好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公子您可得记住今日承诺。还有,金老板送来的这些补品,您要不看看先喝哪一盒好?奴才觉着今日送来的紫草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