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谦也听到了,也知道应该出去观礼,否则会惹人猜疑。“你呢?”他看着已经神思混乱的意沛,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出去从容地面对宾客。而且那件窄小的旗袍实在让意沛很不舒服,“你不能再裹胸了,否则会气喘。”
“你不要管我!快走吧。”意沛很想孝谦尽快离开这间屋子,让她可以调整一下心情。
孝谦也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只会给她添乱,于是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孝谦一走,意沛马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燥热的身体急需水分的补充。喝了两杯水后才稍稍觉得好一些,于是她又开始把裹胸布拿起来,一层层地把自己裹起来。她一定要出席见证婚礼,否则不知道婆婆又会编排出什么样的罪状来数落她。
新娘进门了,喜婆搀扶着小鱼从大门一路走进来,鞭炮在两边嚣闹。孝谦四下找寻着意沛的身影,终于在一番努力后发现了她站在燕春妮的身后,那身让人厌恶的旗袍如同枷锁一般锁着她,让她透不过气来。这让孝谦无比恼怒。
孝川引领着妻子来到父母面前行跪拜之礼,脸上的笑容掩饰了他内心的不悦。钟进贤鹤燕春妮接受了儿子和儿媳的叩拜,也见证了他们向天地的宣誓及相互的礼拜。
咦?大哥呢?孝谦只顾着留意意沛,一下子倒忘记了孝恒。这番情形孝恒一定......他找到了孝恒,他站在人群中冷冷地看着这繁缛的礼节,冰冷的神情对新郎充满了质疑。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这的确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痛苦。孝谦从来没有像此刻那么理解孝恒,他悄悄地来到孝恒身边,用手肘捅了捅他。
孝恒没有理他,还是冷漠地看着厅堂里的交拜天地的礼仪。等到司仪高声道“礼成”后喜娘把新娘引去洞房,一些好事的年轻男子一拥而上簇拥着孝川,要拉着他喝酒去。而孝恒的目光根本没有离开过新娘,直到她消失在通往后堂的门中。
“行了,再看就要跟进洞房了。”孝谦悄声道:“这么多人,当心被人发现。”他拉着孝恒去酒宴上就座,孝恒脚下就好像钉了钉子,他好不容易才把他拽到座位上去。孝谦给孝恒倒了杯酒,“来!喝酒!喝酒!”说着就把酒盅拿了起来。
孝恒这时候才睨了他一眼,猛地拿起满上的酒盅一饮而尽,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好又倒上一杯酒,兀自斟酌起来。
大家的注意力大多在新郎孝川的身上,不少人拿着酒杯前去敬酒。孝恒和孝谦哥俩倒也难得有了清静,孝谦时不时地朝女眷的席位上看去,这种牵挂的感觉让他很是难受,甚至 有些看不起自己,怎么一个在红粉从中游刃有余的男人,会为了她而......“唉~~”他也长叹一声兀自斟酌,这一桌上的酒消耗地最快。
孝恒的脸上已经略微泛红,看看孝谦也沉闷地喝着酒,便道:“你怎么也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此时此刻难道还有人比我更难受吗?”
孝谦举着酒杯看了孝恒,笑道:“别以为普天之下只有你一个人为情所困。”
“噢?”孝恒好奇地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你是说你吗?你钟三少爷也会为情所困?”孝谦笑而不语,只是默默地喝了口酒。孝恒摇摇头道:“你就不用安慰我了,事已至此,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我毕竟不是圣人,看到这一切我还是无法像我预期的那样平静。”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醉醺醺的孝川,然后拿着酒壶起身离开了。
孝谦理解孝恒,事前想得再怎么好,也不知道真正面对的时候会变得如何。现在这桌上只剩下他一个,回头看看女眷的席位,只见意沛起身同燕春妮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她一定又被裹胸布裹得难受了。这让人遭罪的破衣服!回头我一定撕了你!
夜色沉沉,宾客们渐渐离去,钟进贤和金如珍、燕春妮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也回房去休息了,这一天着实把这三位长辈给累着了。婉仪今天帮了不少忙,钟进贤和燕春妮对她都赞不绝口,还嘱咐她早早回去歇息。但是当婉仪打算找孝恒回去休息的时候却找不到他的人,回到房里也没看到他,于是找来侍女询问,众人也说不知道。忙碌一天,婉仪也没有精力去找孝恒,就先盥洗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