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拉扯领带,将脖颈处的一颗纽扣解开。
“妈,你还是先回厉宅好好养身体吧,其他事以后再说。”
他错神须臾,眉宇间堆积而成的阴郁愈发浓厚。
像下了好几日的雨,迟迟不见转晴。
厉砚修的脑海中忽而闪现沈秋池的身影,清艳绝美的女人打着一把透明色的伞,皑皑白雪从灰蒙蒙的空中落下,将整个地皮落白。
而她皙白的小脸冻得通红,嘴角梨涡甜美,笑地像个孩童,一深一浅地将脚印落在洁白无痕的积雪上,垂及腰间的长发随着动作来回荡着,俏皮生动。
那是他们冬季刚晚婚,第二天突降大雪的时候。
她嫌冷,想吃对面街市,老爷爷烤的红薯。
厉砚修破天荒地为沈秋池去买了。
回来后,便看到她在那里踩雪。
那一幕,他始终难忘。
林岚见厉砚修在出神,一指头攮在他肩头,眉眼拧出个川字来。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到啊。”
白清歌松开挽着林岚的胳膊,改换成他的,“砚修,阿姨的事比较急。”
“她想在医院多住几天,你就随了她的心意吧。”
“正好我这段时间空闲,可以照顾照顾阿姨,只是......沈小姐作为儿媳,一次都不来床前尽孝,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毕竟是沈小姐气阿姨住院的。”
厉砚修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思绪在此刻繁杂。
看来林岚这次是要折腾到底了。
昨晚他回去的迟,今晨又走得早,一直没时间问沈秋池前因后果。
看来,他得早点回去问问情况。
“清歌,你也早点回,太迟就打车,我公司还有点事处理。”
“妈,我走了。”
厉砚修言简意赅地说了两句,没等面前的两个女人回应,便匆匆离开。
林岚看着他的背影,面含怒气又无可奈何。
他是什么脾气,她这个当妈的还不了解吗?
白清歌则咬着姣唇,满眼地失落。
她那方才哭过的双眼,此刻又染上圈红,那我见犹怜的眼神纯良又委屈。
好似被抛弃了似的。
为什么厉砚修在得知林岚是被沈秋池气进医院的,还要岔开话题不提离婚?
她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清歌啊,不难受,砚修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