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月溪起身跟着大高往外走。
俞明祉忙提醒:“那屋里头冷。”
韦月溪不好拂了他的好意,拿起披风,望着外头黄灿灿的日光,把披风搭在臂弯处,跨过门槛,跟着大高往厢房走去。
厢房的门是打开的,从暖融融的日光中一进入阴暗的房间,仿佛跨进了一个冰冷的世界。
这个冰冷的世界还用屏风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桌椅板凳都有,椅子上还放有厚厚的坐垫,像是新买的。
那个官差坐在桌边,桌上摆好了笔墨纸砚,屏风其实为他、为桌上纸张准备的。
另一部分只有一张凳子,凳子上坐着一位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
韦月溪知道俞明祉的好意提醒为哪般了,这房间的门窗都是开着的,任凭初冬的寒风肆无忌惮的吹进来。
即便垫着坐垫的椅子在避风处,也挡不住寒风带来的侵袭。的确要穿披风的!
韦月溪把披风穿上,仔细包好自己,隔着屏风缝隙就看见那女子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身上棉衣是徐府里下人统一的穿着,为了干活麻利,自然不会太厚,且看面料干净整洁,应该是在室内穿着的。这么被寒风直直吹着,当然冷的发抖。
大高把门关上后,走至那位下人身边,扯下眼上黑布和嘴里的纱布。
妇人迷瞪着眼,哆嗦着舔了舔嘴唇,嘴巴被塞了那么久纱布想必是难受的,应该也有些干渴吧。
偏生大高回到屏风后,站在桌边拿起桌上的茶碗,给自己倒了一碗热茶,浓郁的茶香随着寒风飘荡,又背过身啃起了烧饼。
俞明祉此番做法,韦月溪都想用“恶毒”一词来形容了。
这些人一大早就被关了起来,定然没有吃喝,这时候又冷又饿。他让大高在屋里喝那么香浓的茶,不是刻意馋人家嘛。
表面上看,没有打骂用刑。实际上,让人家在一个不知是哪里的地方,不仅挨饿受冻,还要闻着茶香。
不露声色的折磨的要问话的人,对于穷凶极恶的忍耐力极强的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容易摧毁他们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