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微微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很快就恢复了沉默。
屋内的气氛骤然变得沉重而压抑。
苏暮雨继续悠闲地转动着伞柄,而苏昌河则把玩着匕首,两人都静静地盯着陈虎。
尽管陈虎方才一直在询问苏媛的意见,但真正掌握话语权的,仍旧是他。
因为苏媛无法代表镇西侯府,而这位为镇西侯府饲养马匹多年的老人,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经过一段沉默之后,陈虎终于缓缓张开了口,声音里透露出岁月的痕迹与深沉:“暗河的规矩,我当然心知肚明。”
“但此事非同小可,不仅关乎我镇西侯府的大小姐,与侯府的未来紧密相连,更影响着整个天下。因此,我不能袖手旁观。”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向苏暮雨和苏昌河:“既然你们已经接下了这个任务,就应当清楚其中蕴含的风险。”
“倘若皇帝真的丧命于暗河之手,那么暗河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而此事一旦败露,我们镇西侯府也难以独善其身。”
苏暮雨手中的伞柄轻轻旋转,发出细微的声响:“陈老爷子言之有理。但我们也只是按照雇主的指示行事。”
“这么说,你们是铁了心要这么做了?”陈虎突然挑眉,扫了他们一眼。
就在这一刹那,他身上的气势陡然改变。
苏暮雨和苏昌河心中一震,虽然早有预料,但此刻仍不由得心生退意。
他们可是苏家的顶尖杀手,甚至是整个暗河中的佼佼者,死在他们手上的人数不胜数,也因此获得了“执伞鬼”与“送葬师”的称号。
然而,陈虎的那一眼,却让他们感到心寒。
那一眼中不仅有杀意,更有一种历经无数杀戮后对生命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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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驼背突然挺直,双拳紧握,猛地一挥,身上的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身形竟在逐渐壮大。
苏暮雨惊讶道:“这是……”
老人原本干瘪的皮肤开始变得紧实,干瘦的身体逐渐变得肌肉虬结,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几十岁。
他原本比苏媛还要矮上几分,但此刻已与苏暮雨相差不多,就连原本低眉顺眼的表情,如今也变得凶神恶煞。
“仄似天罡森通。”一句带着几分别扭的官话突然从门口传来。
四人一同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瘦高、头戴斗笠的男子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苏媛的神情微微一变,心中再次紧绷起来,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这个人。
陈虎不动声色地将苏媛护在身后,沉声问道:“你是来带走他们的?”
“他们两个,一个似我们暗河的大家脏,一个似我苏家的人,我不能不来啊。”
苏喆缓步上前,佛杖轻敲地面,走到苏暮雨和苏昌河身旁站定,低声说道:“里们先走。”
苏暮雨轻轻应了一声:“喆叔,小心。”
随即,他脚尖轻点地面,手中伞缓缓张开,伞尖一顶,破开屋顶,身形如燕般飞掠而出。
苏昌河紧随其后,破窗而出,脚在墙上轻轻一蹬,便跃过长剑,稳稳落在另一处屋顶之上。
两人趁着夜色掩护,向皇宫方向疾驰而去,同时,体内的杀意也在悄然凝聚。
陈虎目光冷峻,淡淡说道:“仅凭他们两人,是杀不了太安帝的。”
这也是他一直未曾动手的原因。
那封信是百里筠秋亲手转交,苏暮雨和苏昌河或许正是这个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陈虎原本打算拖住这两人,让背后的百里筠秋知难而退,却没想到还有人前来接应。
苏喆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他并未动手,只是随手往嘴里扔了一颗槟榔,“太安帝森边高搜如云,他们两个自然不似对搜。”
看着苏喆这副泰然自若的模样,陈虎瞳孔猛地一缩,迅速回头望去,“他们的目标,不是太安帝!”
苏喆点了点头,说道:“辣似自然,太安帝辣里,会有人去的。”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金环的低吟声在空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