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凤鸣说道:“爸爸,有什么事您一定要告诉我,别因为我怀孕身体不好就什么事都瞒着我!”
岳爸爸苦笑一声说:“凤鸣啊,你好好养身体,爸爸要你好好的。”岳爸爸想说:我已经没有了你妈妈,不能再失去你。
今天早晨八点多,岳爸爸按照惯例每周六去看看安放老妻的冰柜是不是正常。来到老宅打开屋门又关上从里面插好门栓。他在自己家里像个小偷,恐怕遇到老街坊。如果遇到老街坊,他们跟过来敲门,你不给他们开门,让他们觉得自己没人味,你打开门,什么都暴露了。
他在外工作,老街坊、堂兄弟见了他想聊一聊,越老越有话要讲。而他老躲着大家,像有钱了怕被人拦住借钱似的。他心里担心、愧疚难受得很。
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把老妻去世的消息大白于天下,给老妻风风光光地发丧,让操劳了一生的老妻入土为安呢?自己每个周六来偷偷摸摸看望老妻,像只偷粮食的耗子,害怕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面对老妻的尸体心情紧张?他的心倍受煎熬。他要回去给孩子们说一声,再也不能这样了。
他回到矿上见到小女儿本来想告诉她:你妈妈不是去东北大姨家了,你妈妈在你大婚前几天去世了。可是看到小女儿起床都困难的样子,他把话咽了下去。女儿已经很苦了,她这个样子受不住妈妈去世的打击。自己把老妻去世的消息在这个时候告诉她,她受不了打击流了产,身体这么弱小产会不会让她随她妈妈去了?那样会一尸两命。他这个当爸爸的,当外公的不就成了杀人犯?岳爸爸想到这里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没事,凤鸣,你要好好的,多吃点。爸爸回去了。”岳爸爸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岳凤鸣心里的疑惑没有解开,她憋得慌。
一拖再拖拖了三个月。岳凤鸣的孩子四个月时,妊娠反应轻多了,她能吃能睡,晚上回过渡楼累得她气喘吁吁:“老公,四楼太高了,我上楼时中间歇好几次,要不我回娘家吧,正好陪陪我爸爸。”
“腿在你身上愿意去哪里都可以。”莫雨森无可奈何地说。他这个媳妇,过门头一个月受伤不能过夫妻生活,一个月后康复了又发现怀孕了,怀孕头三个月不能同房,现在好不容易熬过头三个月,到第四个月了,又嫌弃楼层高不想回到新房。她要回娘家陪爸爸,自己好意思追过去吗?
莫雨森赌气说出这样的话,岳凤鸣是个聪明人,莫雨森生气了她怎么能看不出来?她就是想逃避,逃避过夫妻生活。她还是不能接受和见过自己最狼狈样子的男人做那事。
“老公,你答应了,我回娘家去了!”岳凤鸣做了个潇洒的动作走了。
莫雨森跟了过去。来到娘家,等岳凤鸣睡在闺床上,他站在床边把自己的不满一股脑全发出来:“岳凤鸣,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这个无心的丫头,失去了贞操你的心也失去了吗?我天天照顾你累成狗,我图你什么?你逃避我,躲着我,不愿意和我过夫妻生活,你让我修行当和尚吗?你让猫戒了鱼,狗戒了肉骨头,你让男人戒了女人。我是个男人,一个雄性荷尔蒙分泌正常的男人,你想把我活活憋死吗?”
岳凤鸣一把抱住莫雨森,像哄小孩一样拍拍他说:“冷静,你那二十多年单着从来没碰过女人是怎么过来的,嗯?”
“我怎么过来的,没结婚和结婚能一样吗?”
“那怎么办,我们俩要是陌生人,你没见过我被侮辱后的样子,我们闭上眼睛还可以,可是你什么都见过,我怕你嫌弃我,产生不适感。”
“我们从来没试过怎么知道,让我们试试好不好?”
“改天吧,今天在我爸妈家不行。”
“好吧!好吧!你在这里住着吧,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我走了!”莫雨森说着,穿上外套甩门走了。
岳爸爸把门关上说:“这孩子,生气了?凤鸣,为什么?”
“没事,爸,您睡吧。”
莫雨森真生气了,都三天了,没来接送岳凤鸣上下班。莫妈妈整整三天没见到岳凤鸣,让莫雨森去叫她。可是莫雨森却说:“凤鸣的爸爸这两天腰疼病犯了,她留在娘家照顾爸爸。”
“那你小子怎么不一块儿去照顾你岳父?一个孕妇是能做饭啊?还是能扶着你岳父上厕所?”
“不是有她大哥吗?我不和人家抢着当孝子。”
“你还有理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你不孝敬人家父母,我们怎么指望凤鸣孝敬我们,孝敬父母是相互的。”
“知道了妈妈。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再过去。”
莫妈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她心里猜想两个孩子可能闹矛盾了。